邱少興夫婦也沒說話, 靜靜地站在一旁。
「你是哪家的婆子?」
柳含文垂眼看著陳婆子問道。
這不屬於穆寒才的聲音, 陳婆子沒抬起頭, 只不過還是應著, 「奴婢是將軍府的,是奴婢的主子找穆、穆公子有事。」
柳含文的手輕點著,「抬起頭。」
陳婆子一愣, 她不是傻子, 這進門就沒聽見穆寒才說過半個字,一直是這哥兒在問話, 說明這哥兒在世子的心中很有份量,想到這, 陳婆子不再猶豫,她抬起頭,眼睛卻不敢直視柳含文。
「看著眼生啊,」柳含文靠在椅子上,舉止慵懶,「將軍有什麼事非得私下來說?」
「這」
陳婆子見穆寒才一直沒說話, 又聽柳含文有種追根問底的感覺, 深怕暴露了那段往事, 所以只能說些不輕不重的話,意思就是將軍夫人知道新的武狀元在將軍手下。
「夫人知道將軍操練下面的人是很嚴厲的,她怕穆狀元多心,所以派奴婢過來」
「堂堂的將軍夫人怎麼會怕一個新出爐的武狀元多心?你這話說得也太假了,」邱少興不等陳婆子說完,便出聲打斷對方。
陳婆子被截了話,一時之間還真愣住了,怎麼回到將軍府的都有些不記得了。
見她回來的將軍夫人趕忙讓其他下人下去,她有些著急地問道,「怎麼樣,他說什麼了嗎?」
陳婆子看著將軍夫人臉上的期待,訕訕地垂下了頭。
「世子他、他一句話也不曾說過,都是另外一個哥兒問話的。」
「哥兒?什麼哥兒?」
將軍夫人甚少出去聚會,所以根本不知道武狀元已經有未婚夫的事情,而被邱少興當面介紹了人的陳婆子卻知道了。
「是世子的未婚夫,是個舉人呢!」
這哥兒考上舉人的甚少,陳婆子原本還覺得對方出身低,可一聽對方是個舉人,她又極為佩服。
「未婚夫?」
將軍夫人整個人一晃,跌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夫人」
陳婆子見她這幅模樣,頓時心疼極了,剛要上前扶,就聽將軍夫人道,「罷了,我本就沒想過他能回來,更沒想過他能理解我的處境,你去把常武叫過來,我現在只有他一個兒子了。」
「夫人!」
陳婆子一怔,這話是要放棄世子?
「他是咱們將軍的嫡世子啊!」
啪!
站在窗外梅花樹上的花雀閉上鳥眼,這巴掌可真重。
「常武也是嫡世子!」
它只聽見將軍夫人這麼說道。
柳含文聽完花雀的話後,似乎有些明白將軍夫人的意思了。
當年自己的孩子被害後不知所蹤,婆婆和假丈夫又沒戳破孩子和真丈夫的事,即使婆婆對他們夫妻相處很反感,甚至不停地給假丈夫納妾,可到底對假丈夫與將軍夫人同進同出的事沒有說半個字。
既然婆婆都預設了這個假丈夫,那就是預設了她可以一女伺二夫!
不管誰做將軍,她都是將軍夫人,這點是不變的。
穆寒才找上她的時候,將軍夫人其實腦子也是亂的,她不能讓穆寒才去報仇,一旦朱成銘死了,將軍府完了不說,就是她跟了小叔的秘密說不定也包不住了。
再者他們又有了一個孩子。
所以穆寒才回去報仇對將軍夫人來說弊大於利,她不能讓對方這麼做,所以阻止了對方不說,還說了許多傷人的話,為的就是讓穆寒才忘記她這個母親,離開京都不再回去。
可她到底心裡有鬼,她可以對不起婆婆,對不起孩子,卻不能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