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你別怕。」
黑鵲見他不睡覺,以為他是害怕。
柳含文垂下頭摸了摸黑鵲的鳥頭,「我不害怕,這夢以後都不會做了。」
黑鵲飛上他的肩頭,「為什麼?」
柳含文抿了抿唇,那世子的一生他看了一大半,這兩年來他也明白了,於大夫說得沒錯,他夢見的就是自己的前身。
可奇怪的是,那世子與自己年齡只差幾歲,又是同一朝代
柳含文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後長嘆一聲,也許就像猜想中的那樣,他根本不是柳含文,他就是夢裡的世子。
借屍還魂不是沒有,這兩年除了念書,他便讓鳥兒們四處搜尋怪異的人或者事,有好幾位與自己的情況一樣,記起一切後,卻各自歸於塵土。
就算還了魂又能如何?一具屍體,早晚都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從「柳含文」身上活過來,可他明白,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世子,可有些事、有些人、有些仇卻不能不報。
柳含文的臉上閃過堅定,他將燈芯撥了撥,等亮光起來後,便坐下提筆寫起來
「你們去查查這些人在何處,是否投敵。」
柳含文將記憶裡的人一一報出名字與長相,老山雀等聽得非常認真,直到柳含文再三叮囑後,它們才展翅離開。
在他們應試的前幾天,柳老三夫婦趕了上來。
「怎麼又瘦了這麼多!」
柳王氏看著比半年前更瘦的柳含文頓時紅了眼,這兩年他們一共就見幾次面,每一次相見,柳含文都比上一次瘦。
「念書嘛,都會瘦,」柳含文安撫著她,「不只是我瘦了,大哥和穆大哥也瘦了。」
柳老三將穆寒才他們拉到一邊,「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穆寒才抿了抿唇,「等應試一完,我帶他進京都找大夫。」
柳老三一抹眼角,一個漢子也紅了眼。
柳王氏來了後便給三人做各種好吃的,柳含文的更多一些,什麼補湯,補藥都給他吃,可臉上卻依舊沒什麼血色。
「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向考官說,爹孃就在外面,別怕,」將他們送到考場外面時,柳王氏拉著柳含文說了不下三遍這樣的話。
他們擔心柳含文撐不過去,可也知道他性子倔,苦讀這麼多年,馬上就是應試,怎麼能說不考就不考。
「放心吧,我只是瘦而已,又不是生病,」柳含文笑道。
穆寒才側頭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你也不信我?」柳含文戳了戳他。
穆寒才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緊得讓柳含文怎麼掙也掙扎不開。
最後他無奈一嘆,「我要是真難受,會出來的,我不是傻子。」
舉人應試比秀才應試還要難,而且更嚴。
上茅房都得在自己的考間上,吃喝拉撒全在一個屋子裡,柳含文向來愛乾淨,考到最後一天他便有些受不來了。
可看了眼還有半張的竹卷,他咬住牙下寫了下去。
「嘔!」
才寫一半,旁邊的考生突然嘔吐起來,那味道那聲音讓柳含文難受極了,他摸了一把冒出冷汗的額頭,想起昨夜鑽進房裡威脅自己的穆寒才,最終交了卷,準備出考場。
這剛起身,便覺得頭暈目眩,他連忙扶住門框。
見他臉色煞白,考官立馬招手讓兩小差將他扶出去,許是因為他是哥兒,又長得俊,所以兩人動作很小心。
穆寒才第一個出來,見到被扶著的柳含文,他臉色一變直接上前將人攔腰抱起,「麻煩了,這是我夫郎,我來吧。」
說完,便抱著柳含文往外走。
柳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