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觴坐回琴凳上,花哨地按出一串音階,繼而又垂頭喪氣起來。
“你說粗話的樣子很迷人。”夏觴習慣性地回應沈清石。沈清石每次說粗話都會這麼自我否定,自我教育,然後自我開解,以便下次繼續心安理得地說粗話。
“謝謝。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父母同意的話,我們可以出去,比如,上我那去,嗯?”沈清石走回夏觴身邊,勾起她的下巴,詢問。
夏觴剛想回答,沈清石突兀地截住她:“寶貝,沒想過要丟下你,從來沒想過。只是我需要給自己留出一半兒,我是沈清石,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很多……你或許並不熱衷這些,可我喜歡那樣。我不是什麼相夫教子的良家婦女。我沒辦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你身上。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果沒了你,這些事情就……這些事情,就不太好了,不像……以前那麼好了。不,不,應該說,沒有了你,就什麼也不想做了。所以,你得陪著我,一直陪著,好嗎?”
“沈清石……”夏觴剛想說話,沈清石再次打斷了她。
“不是誰都可以,秦聖很好,展硯之也不錯,甚至,秦啟剛,滿譽都好,可他們不是你,他們不能讓我喜歡的事情變得沒有意義。我曾經那麼喜歡展硯之,可我甩下她,反倒覺得輕鬆。我可以依舊是沈清石。可是,你不行,不行。真的沒辦法……沒辦法。”
沈清石說話的樣子,彷彿是自言自語。她很少這樣沒有條理地胡亂說話。所有的想法沒有經過整理,沒有經過修飾,就這麼從胸腔裡傳遞出來。
夏觴剛牽動嘴唇,沈清石又搶過了發言權。
“你已經這麼重要了,你不能更重要了,不能!不然,我……我自己,就……就沒了。”
夏觴不再急著說話,她安靜地點點頭。調整好姿勢,開始彈鋼琴。曲子是她喜歡的《2號匈牙利狂想曲》。
沈清石耐著性子等她彈完,才伸手搭上的她的肩膀。
夏觴嬉笑著轉身,問:“你想幹嗎?”
沈清石下意識地答:“幹你。我不該說粗話,罪過了。呃,就這樣?”
夏觴一派瞭然:“反正,都聽你的。要不,我還能怎麼樣呢?走吧,再等,黃花菜都涼了。”
…………
兜兜轉轉,兩人又回到被夏觴填得滿滿當當的房子裡。夏觴環顧了一圈這個將近一個多月不見的房子,還有站在前面的沈清石。她走上前去,從身後摟著她。
“沈清石,我好喜歡你,我都快沒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所以我哪都不去,就在這兒,一直在,好嗎?”
夏觴綻開笑容。
流轉的時光,短篇續集二《郎騎竹馬來》
秋初,不成氣候的颱風象徵性地光臨。除了應急部門和誇大其詞的媒體,幾乎沒有人把它放在心上。也許是人們的冷淡惹惱了風神,到了晚間,風力驟然劇增、暴雨傾瀉而下。展硯之因此滯留在了沈清石的小公寓裡。她換上夏觴的T恤,睡在床的左側,旁邊是夏觴,隔著夏觴是沈清石。三個人糾纏在一起的關係,讓氣氛實在有點古怪。
夏觴伸開雙臂,在展硯之唇角親了一下,又看看沈清石,笑眯了眼:“很好,很好。”
展硯之不解,問:“什麼很好?”
沈清石把夏觴曾經臆想過的白日夢搬了出來:“她的理想是回到古代,做個大地主,娶你做大老婆,每天給她收租子,娶滿譽做小老婆,順帶跟隔壁的少婦偷情,補充:這個少婦就是我。”
展硯之玩味地笑。夏觴突然問:“沈清石,如果展硯之同意,我可不可以和她上床。”
沈清石想了想,手臂支起腦袋,看著展硯之。
“硯之?”
展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