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住在賓館。
夏觴走的那天晚上,把包忘在了展硯之家,所以只帶了一張儲蓄卡,沒幾天就把錢花光了。沒辦法,只好把“破繭”賣了。後來,於教授要她臨摹一些畫,她畫了半個月,於教授出遠門了。夏觴只想快點畫完,好早點回家,她從賓館搬進了於教授的工作室,一天到晚拼命畫。
於教授回來後,說她雜念叢生,同時畫四幅畫,怎麼畫得好?叫她回去先把心定下來,再來畫。
聽夏觴說完,趙千雲邊流淚邊唸叨:“瘦成這樣子,遭了多少罪啊!這傻孩子,也不給家裡打電話……”
夏觴沒由來地想起了,沈清石說的,要把疹子留給媽媽。她不知道沈清石的用意,只隱隱覺得有道理。於是開口:“媽媽,我在畫室時,一直不洗澡,身上長了很多疹子。”趙千雲急忙撩開她的衣服,細細檢視。夏觴以為她又會哭,但母親卻一下子變得堅定無比。先是聯絡了她的一個在醫院當院長的朋友,託她安排好了時間。然後給夏觴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她去了醫院。
夏觴在醫院被一幫醫生護士蹂躪了半天。才被確認為該歸面板科管,還莫名其妙住進了醫院。她吵著要回家,趙千雲斷然否決。說要觀察兩天,沒什麼意外情況,才能回家。結果,她醫院被觀察了兩天。確定不會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才被放回家。夏觴倦鳥歸巢後,她娘把“溺愛”這個詞發揮到了極致。就連夏紅森也格外寬容,對這一切毫無原則的縱容,沒有任何異議。夏觴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有一回,她說要吃薺菜餛飩,趙千雲滿世界去找薺菜,最後發現她們所在的別墅區附近的綠地和小林子裡有薺菜,就和保姆去挖薺菜。後來住在附近的太太們也發現了這個農家樂趣,紛紛加入。
夏觴突然明白沈清石的用意。若要比的話,父母在她音信全無的時間裡所受的煎熬遠比沈清石多。他們把她的過錯轉化成了由他們揹負的自責。需要嬌寵她才能平復。
吃過薺菜餛飩那天的晚飯時間,夏觴把她在廚房折騰了老半天才燉好的藥膳端出來,給父母盛好。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到他們對面,給他們鞠躬。然後為她的離家出走,也為她的任性妄為道歉。
趙千雲笑著,直說她有毛病,像在演樣板戲。夏紅森也尷尬地笑。夏觴覺得自己的樣子是很可笑,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第四章【天使、美錯】
沈清石把夏觴送回了家,在楊清塵的催促中,回去上班。傍晚,她回到客廳,空氣裡似乎還瀰漫著夏觴獨特的氣息。這種氣息很適合春天。她閒著無聊,收拾起昨晚被隨意擱置的夏觴的畫具。想象著她會怎麼擺弄那些東西。包著厚厚瓦楞紙的畫框勾起了她的好奇。這個80公分見方的東西靜靜地靠在牆邊。她拆開層層包裹。一幅畫展現眼前。
整個畫面籠在金色的陽光裡。看起來格外溫暖。雪白的床縟間,一個女人側躺其間。神態安詳,淡淡的微笑讓有些侵略性的五官變得柔和。裸露一半的上身被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巧妙地遮擋。若隱若現間,有挑逗,卻矛盾地讓人覺得聖潔。那隻被她摟在胸前的小貓看起來脾氣不太好,正呲牙咧嘴,毛髮倒豎。給寧靜的畫面平添生趣。女人的手擱置在小貓背上,像是在安撫它。
不需要註解,沈清石就知道,畫面上的人,是自己。她猜想,那小貓是夏觴的自喻。沈清石歷來對美術缺乏感受力。雖然可以憑藉一些常識猜測作者的用意。但很難共鳴。除了好看和難看,再也不能產生其他評價。但這幅畫卻讓她覺得溫暖盈滿全身。
晚上,星輝滿天,沈清石站在陽臺上,沐浴著銀色的月光,夏觴的簡訊不期而至:“我的畫……”
沈清石給夏觴回覆了簡訊:“歸我了。”
夏觴很快抗議:“我的!”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