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軟禁之令後,皇帝又盤剝了周承熙來之不易的東宮六衛統領權。
人人議論,大周要換儲君。
是時勢所迫,亦是有心人的算計,為保太子之位也為保自己性命,周承熙與中山郡王達成逼宮協議。
確信中山郡王所屬的軍團駐近大都郊區三百里時,章潮生安排了一次會面。他說:“敏華小姐,中山郡王與太子協議,他日事成,中山郡主長女須居甘泉正宮。我等此舉是為他人做嫁,不若退。”
上官敏華沉吟,道:“大師爺,你我皆知,此前流言所為何往。即便我有心欲取正宮之位,眼下也保不住,不若先以予之。”
“此話怎講?”
“大師爺,帝皇君側容不得猛虎。昔晉山王勢頭何其猛也,也為聖上施計所破。這中山郡王韜光養晦多年,我輩何必與其硬碰硬。還不如借太子爺之手除之。”
章潮生眸中精光一閃,頷首稱是。兩人又商量一番,決意將上官誠埋下的暗棋全部取出,把中山郡王的人換進大都內,暗中扶持周承熙謀逆。
二皇子派也不甘寂寞,積極奔走各方,四處收集民意,遊說大臣給皇帝上書廢周承熙太子位。大都勢力暗潮湧動,風雲翻滾,這個新年過得極為不凡。
農曆十二月初,江惠妃念及上官敏華年幼失怙,在太子府孤伶無人照管,向皇帝討了旨意叫她進宮陪那些個妃子過年。
上官敏華心中雖奇,也未想過逃跑。她抱了檀琴,便去了宮裡。住的還是舊日的延慶宮。偶爾奉旨意去江惠妃那裡陪她吃飯,有時會碰到皇帝,這種時候是最難熬的時候。
不是從前那種害怕對方砍掉她腦袋的害怕。而是一種狂烈地憤怒與殘酷的冷靜在心中交織。她總是難掩心中極端的痛苦,想要拿刀子砍了皇帝。
就是這個人。毀了她地一切。也許她不夠重視老狐狸和美人孃親,他們也不是她存世的唯一意義,所以他們離去,她可以傷感,她可以流淚。她還可以保留理智,告訴自己那是歷史地軌跡,不是她的人生。
但是,在這個她怎麼努力也沒有存屬感的封建世界,曾經她找到過自己的人生意義。一種積極地熱烈地甜蜜地酸澀地情感,壓抑而美好,濃烈而不張揚,讓她有所期待地度過十個春秋。
但是,皇帝毀掉了它。
那個人。幾乎是她不斷向前追逐的方向。若說他是她人生唯一地意義,也有三分道理。因為復仇之後,她不知何往。
她的希望那麼安靜。那麼渺小。眼前這個人一手毀掉了她的未來,她如何不恨!
皇帝打量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時常要江惠妃提醒。才會回神。上官敏華不知其意,她儘量低頭。不讓人瞧見她眼底的真正意圖。
二十七那一天,離除夕夜還有三天,周承熙領親兵發動政變。
那一天,皇宮上空箭如雨飛,殺聲震天,色如火焰在燃燒,無辜者的鮮血染紅大都的宮牆。宮裡侍衛宮人們東奔西跑,不知所以。得知周承熙攻進皇宮訊息的那一刻,上官敏華掩不住仰天無聲地大笑,她抱琴面向冷月而坐,起手撫曲。她神色肅穆,目中有一種執念,使心性沉靜的她生出一股子堅定而又從容不迫地氣勢來。
如意吉祥不時將外面的形勢變化傳進來,上官敏華琴聲未斷,只是面孔越繃越緊,琴聲依然輕柔而激越。
“報,小姐,南衙禁軍將太子爺攔下了。”
上官敏華點點頭,未有定奪;不一會兒,他們又來報,南衙禁軍在宣楚和呂明望的兩手夾擊下,不堪一擊,不停倒退,太子爺領軍暢行無阻,殺進越陽殿。兩人皆言能得國師之助,太子逼宮奪位已成定局。
須臾,又報北衙禁軍統領文公公領三千精兵,將太子爺地軍隊攔在殿前,南衙禁軍與北衙禁軍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