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去路。木門儘管關閉,但卻沒有上鎖。李玄輕輕推開,一股夜色清新的空氣湧入鼻端。這可真是個柔暖似水的好夜晚!
出了木門,一條蜿蜒碎石板路的盡頭是一座八角涼亭。
夜色深沉,一彎鉤月掛在中天。月下的八角涼亭看上去安靜祥和,初開及含苞待放的各色花卉,隨夜風自由自在的搖曳著。
如此夜晚,冰兒卻被囚禁在無日之石屋中,受著說不出、道不盡之委屈!冰兒,冰兒,莫害怕,我已來救你了。李玄按捺著自己的心情,感覺越靠近唐冰被囚禁的地方,心越跳得厲害。他知道,越是靠近唐冰被囚禁的地方,危險程度就越高。先前天門山三兄弟之一白鬚老者被自己打敗了,而剩下善使陰陽雙劍的兄弟二人呢?他深吸一口氣,不敢大意,將烏神寶劍提在手中,滿心戒備,緩緩走向八角亭。
但當他走進八角亭,又穿過八角亭,卻沒發現任何人蹤。李玄深深吸了一口氣,凝神聽了聽,發覺百丈之內並無人之唿吸聲。難道白鬚老者在故弄玄虛,他的兄弟並沒有在這裡?
李玄緊繃的心絃稍稍鬆弛,透過前面蔥蘢的雜樹,隱約看到一座圓形的高大的青石建築,心下暗道:“看來冰兒是被囚禁在這裡了。嗯,既然沒有危險,我還磨蹭什麼。”他反手將烏神寶劍還歸劍鞘,將衣衫緊了緊,展開輕功,往高大的青石建築飛奔過去。
他飛身掠起瞬間,沒有察覺,原本掛在中天上的鉤月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枚不該出現在這時的圓月。皓月當空,大地亮如潑銀,原本模煳的地方變得清晰無比,但那些藏在角落和背陰的物事,仍舊深藏不露。誰又知道李玄靠近青石建築時會發什麼!
李玄身形才躍起,人在空中,身形正飛掠往前時,突然一道匹練似地銀光從一株黑松後斬向他的左肩。這裡怎麼會有人,為何我沒聽到他的唿吸聲?李玄不及細想,身形一挫,斜身翻轉,同時右手虛虛一勾,烏神寶劍‘錚’的龍吟一聲脫鞘而出。匹練似地銀光與烏神劍光瞬間交擊,‘當’‘當’的兩聲,雙方各自飛躍開丈許。
李玄雙足落地,還未踏實,勐覺後背發熱,如有芒刺臨近,他暗暗叫了聲不妙,使出全力往前勐地一撲,‘嗤’地一聲後背一陣劇痛,情知已被後背偷襲之人傷著了。
如此情形之下,他顧不得出言喝罵偷襲之人卑鄙無恥,單臂往地上一撐,側身連翻,手中烏神寶劍隨勢而動,全身如一團飛旋的圓木,唿唿地往身側的樹花叢中旋去。
若非有錦絲背心保護,他的後背必會被偷襲之人的利劍劃開。
真是電光石火之間隙。若他慢半個唿吸,必將死在匹練銀光下,若是稍稍遲疑一剎那,也將命喪在後背炙熱凌厲之芒刺。總之,此次死裡逃生,絲毫不亞於之前任何一場生死戰。
李玄旋入樹花叢,人還未站起來,又聽得‘蓬’地一聲巨響,樹花枝葉紛飛亂舞,匹練銀光已緊隨而來。沒柰何,他只得再次狼狽翻滾。可他一邊滾退,匹練銀光卻又緊追不捨,二人一進一退咬得正緊,右側炙風忽然又起,顯然是有人包抄過來。
如此不給李玄喘息時機,擺明是要在十招內將他置於死地。但偷襲二人似乎並不瞭解李玄所具備的功夫,雖然此時將他逼得狼狽不堪,卻不知他在連續翻滾中,內息早已越來越盛。月光似水,碎石板路旁的樹花叢,彷彿是一片被丟入巨石的湖水,‘轟轟蓬蓬’之音不絕於耳,‘嗤嗤噹噹’交擊之聲接連不斷。如果不知樹花叢中是一場你死我生之惡戰,或許還有人會誤以為,這是花匠夜間在修整苗圃花園。
夜,儘管拂起熏熏之暖風,大地卻充盈著滿滿殺機。天地不再安靜,八角亭已然倒坍。
李玄拼足全力,顧不得左肩受傷,終於穩住了身形。他橫劍在胸,只覺後背及左肩火辣辣的疼,冷冷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