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心是自己臨死前出現幻覺,再仔細一看是歐陽熠。
果然是幻覺吧……
她悽慘地想,就算連陸時鋒都不來救她,歐陽熠又怎麼可能?
可那個男人真的就衝到了她床邊,又是震驚又是心痛地看著她滿身的傷痕累累「天哪……星羽,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是陸時鋒那個畜生嗎?」
她無法回答,恍恍惚惚的,就算到了垂死的時候也無力地試圖蜷起身體,不想讓他看見她渾身絲縷不掛、只覆著小半條薄被的模樣。
太恥辱了。
歐陽熠卻彷彿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只焦灼地喚她「星羽,你撐得住嗎?我現在就救你出去,你堅持下!」
她早就撐不住了,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一雙眼睛悲哀地看著他,嘴裡塞著東西說不出話。
他沒有先去取她嘴裡的東西,火勢蔓延,留給他們的時間少的可憐。他拉了下她手腕上的精鋼鎖鏈,銬得死緊,問「是陸時鋒鎖的嗎?你知不知道鑰匙放在哪裡?他應該是放在臥室裡的吧?總不至於那麼變態隨身帶著!」
蘇星羽微弱地偏了下頭,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火勢蔓延得很大,她指的那個方向已經燃了起來。歐陽熠往前沖了兩次都沒能成功衝上去,第三次,他叫一聲得罪,唰地一下掀開覆著她小半邊身子的那條薄被,用力抽打了火勢幾下,破釜沉舟地沖了過去,拉開抽屜。
蘇星羽又焦急又擔憂恐懼地望著他,她看見他身上那件薄薄的襯衫被火舌捲了起來,頭髮也被高溫灼烤發出陣陣焦臭。襯衫很快就沒了半邊袖子,火舌舔上他肌肉勻稱的手臂,那名模形狀優美、引以為傲的手臂頓時皮肉翻卷,焦黑和暗紅的燒傷瞬間擴散開來。
蘇星羽乾涸的眼睛忍不住又流淚了,拼命地想張口叫他走,可歐陽熠背對著她,只一心一意地從櫃子抽屜裡翻找著鑰匙。
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手臂上、胸膛上多了好幾處燒傷,他就地打了好幾個滾才僥倖撲滅身上的火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拿著鑰匙回到她的床邊。
「堅持一下,沒事的,」他齜牙咧嘴對她笑,英俊的面容上全是黑灰,狼狽極了,可在她看來,這卻是她認識他以來最帥的一刻。他三兩下解除她手腕上的鐐銬,又解開腳上的,不顧自己渾身的傷痛打橫把她抱起來。
火勢已經蔓延到了床上,她方才睡著的那張枕頭也燃燒,他抱得太急,不小心碰落了她戴在手上的那枚鑽石婚戒。
晶瑩璀璨的鑽石悄無聲息地滾落到地上,可是,心神俱傷的她甚至都沒有發現。
歐陽熠抱著她,用身體護著她不被那些燒斷的傢俱物件砸到,到了落地窗的大窟窿邊上,停住了。
蘇星羽也望著這個大窟窿,二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如果像歐陽熠這樣一個強壯的男人跳下去的話,很可能沒事,可加上她一個就不行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經不起一點碰撞。
她伸手虛弱地推他,抬起頭來向他搖著,她想讓他放下她自己跳下去,畢竟這裡是火場,再不走也許兩個人都會死在這裡。
歐陽熠看懂了她的意思。
但他只是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說「小美女,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放棄你麼?這也太不符合我歐陽熠英雄救美的原則了。」
說著,先俯身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自己脫下了身上那條燒得破破爛爛的襯衫,裹在她身上。
她又羞又窘迫,沒有了床上那條薄被遮掩的她,身上絲縷不掛,毫無遮攔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下。而歐陽熠那件破爛襯衫的系法呢,絕對不是用來給她遮羞的,幾處難以言說的部位還是暴露在外,反倒是肩背、手臂被繫了起來,就像山區裡的母親背孩子那種系法。
她面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