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腳亂地把水杯撿起來,抖著手放回桌上,卻沒放穩,差點又掉了下去。
蘇星羽蹙眉看著他「蘇先生?」
蘇忠孝抬起頭來,勉強對她笑了笑,說「我、我沒事。」
蘇星羽問「當年穆家破產真的另有隱情?」要不然蘇忠孝怎麼會那麼反常,那麼失態?
蘇忠孝卻慌忙說「沒,哪來的什麼隱情?星羽你別胡思亂想。我就是忽然聽見你說這件事,太驚訝了,這怎麼可能啊?蘇槿年……槿年那孩子也真是的,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去查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那些事情有什麼好查的?」
蘇星羽沒說話,只靜靜聽著他抱怨。
她對蘇忠孝並不信任,畢竟一個背叛了母親、迎娶小三和私生女進門、還在漫長的年月中任由後媽和私生女欺負她的「父親」,在她這邊的信譽早就破產了。她所在意的是蘇忠孝剛才的反常,她是攝影師,一個很有觀察力的攝影師,看得出蘇忠孝此時的緊張。
她一雙晶瑩清澈的眼眸盯著蘇忠孝不放。
蘇忠孝被她越看心頭越發慌,忍不住問「星羽,你該不會也相信槿年的胡話吧?」
蘇星羽這才輕聲說「槿年說會給我看證據。沒看到證據前,我沒辦法斷定信還是不信。」
「槿年他手上有證據?」蘇忠孝的手又是一抖。
蘇星羽此時已經確信他知道什麼了,但疑雲也在心裡不斷擴大,為什麼蘇忠孝不肯對她說當年的往事?當年的往事難道和他有關係?
這個想法在心裡如霹靂閃電掠過。
她忽然心頭髮緊,會不會,母親家族的敗亡比她想的還可怕、還複雜?
她定了定神,心念轉動,對蘇忠孝說「槿年手上有證據,但是大約不完整,他也未必真的就很清楚當年的真相。所以他才叫我三天以後過去看,而不是馬上過去看證據,這幾天他大概也需要調查什麼……可能是鋒刃集團吧。」
「鋒刃集團?」蘇忠孝的眼裡發出了光,說不上是激動還是顫抖。
蘇星羽「嗯」了一聲「他懷疑鋒刃集團,也許是在蒐集鋒刃的證據。」
「鋒刃集團……沒錯,就是鋒刃集團!」蘇忠孝忽然激動起來,「星羽,我是不相信當年有人能害穆家破產的,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股勢力能把穆家逼到絕境,那就一定是鋒刃集團!鋒刃有陣子處處針對穆家的相機,那時候你還小,大概不知道!」
蘇星羽沉默著。
蘇忠孝用力抓住她的手,很緊,讓她感覺到疼痛「星羽,只可能是鋒刃!陸家的人都是畜生!你別被他們騙了!」
她悲哀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這麼信誓旦旦。「你,有證據嗎?」
「證據?」蘇忠孝愣了一下,才說,「沒有啊,但是你剛才不是說槿年懷疑是鋒刃嗎?槿年現在好像已經是個天才了吧,他的懷疑肯定不會錯的,我也想不出別的可能性了。星羽,你要相信槿年。」
蘇星羽更悲哀了,蘇忠孝不是不清楚她和陸家的關係,她現在法律上還是陸時鋒的妻子呢。
可是,就為了一件連證據都沒有的事,一個懷疑,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讓鋒刃坐實這個罪名。
坐實這個罪名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的家庭在一瞬間支離破碎!
可蘇忠孝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蘇星羽不禁想著,如果換成別的長輩,第一反應肯定是讓她稍安勿躁、安慰她這件事不會和她的夫家有關係的吧?
她輕輕地站起身子,絲質裙擺在風中搖曳「忠伯,送客。」
「星羽?」蘇忠孝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也站起身子,「星羽?」
可她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上了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