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沒有。”
“有小姐麼?”
“小姐?……沒有。”
“什麼都沒有還敢開旅館?”
“……先生,這是領主辦公廳的高階客房,是用來招待為深流城做出巨大貢獻的人或傳奇英雄的,不是什麼旅館。”
摩利爾從走廊轉到大客廳地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沉穩的侍者已經朝四十七怒目而視了——他正仰靠在雪獸皮製成的沙發裡,雙腳肆無忌憚搭在名貴的硬木茶几上,以各種非分要求和莫名其妙的胡說八道消磨時間。
“不用理他。”摩利爾此刻慵懶地風姿甚至讓酒精訓練的侍者也輕微失神,但是四十七正把注意力集中在一瓶沒開封的紅酒上。試圖不那麼暴力的把這東西開啟。
“浴室在哪裡?”雖然還沒了解四十七為什麼會在港口區鬧出那麼大動靜,不過摩利爾想了想,覺得這件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侍者顯然也非常高興能找到一個理由離開這個金屬面板的奇怪傢伙。他微微躬身:“在一樓。請跟我來,摩利爾小姐。”
四十七終於把軟木塞扯出來了。
“一個去洗澡,兩個也去洗澡。”他搖動著釘在食指上的軟木塞:“從糞坑裡爬出來的人是我,為什麼就沒人問問我要不要洗澡?”
摩利爾邁進浴房的第一個感覺是寒冷。冰涼刺骨的地下水溢位浴池。在平滑的理石上四散流溢,一腳踩上去,寒意便順著足底鑽了上來——讓摩利爾微皺了一下眉頭。
而好像個小瀑布一樣激流洶湧地石雕噴口下,只著單衣跪在浴池中地的女孩感覺到有人進來,也略感驚訝地回望。
“是你?”摩利爾認出了冰涼的水流下微微顫抖的米利亞。
“侍從並沒有告訴我還有別人在浴房裡。”只是稍微頓了一下,摩利爾便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
反而是米利亞微微有些慌亂:“……我已經結束了,摩利爾小姐。我來幫您調節一下熱水……”
“我來吧。”摩利爾轉動池邊的精美雕像開啟排水管,同時抬手以一個簡單的法師之手遙控關閉了冷水噴口,然後開口說出指令,讓熱氣騰騰的溫泉灌進來——這對她來說輕車熟路。因為整個浴房的構造及風格幾乎和她以前在紅袍法師會中常用的一模一樣。摩利爾甚至懷疑這個專案根本就是紅袍法師承建的。
“既然在那就一起吧。雖然據說冷水浴有益健康……但是我認為這對解除疲乏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摩利爾伸足試了一下水溫,已經接近適宜了。紅袍法師在奢侈享樂上從來都是有獨到之處的:“沒有適當的休息,明天又怎麼會有精力呢?”
米利亞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摩利爾慢慢浸入燙熱的泉水中,連同身上繁複奇異地美麗花紋一起。她微笑著注視米利亞。彷彿她們兩個只是一同來泡溫泉的貴族小姐。
這個紅袍女法師是四十七的主人?米利亞有些不適應摩利爾的目光,但是仍然褪下衣衫進入池水裡。
米利亞已經不是那個剛剛跟隨著弗雷斯商隊走出喧囂沙漠的聖武士了。在沉睡森林裡,她失去了一些東西……也得到了一些東西。尤其是來到深流城以後,她有意識的用心靈去面對了一些以前她總是用劍面對的東西,所以同時也不得不面對試練之旅後越來越濃烈地不確定感。米里亞曾經把她從前二十年的生命中大部分時間都奉獻給對秩序與純善地堅持,但是到最後卻未免有些絕望的認識到為了守護正義,卻同時必須向黑暗妥協——公正和憐憫很多時候是矛盾的。即便她日夜祈禱,卻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正在從毫無疑慮的奉獻中轉為尋求一種彼此都能接受的交易。
她不知道安東是用了多長時間才在這種矛盾中找到平衡的。老聖武士曾經對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