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整了整衣冠,一臉無語的踏上了通往太極殿的御階。
他用屁股想,都沒想到,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居然就成了惡首了。
他本來想待在武德殿裝糊塗的。
可宇文寶和宇文寶的部曲,還在大理寺關著呢。
眼看著就要被集體論罪,斬首示眾了。
他不得不到太極殿內,為宇文寶爭取生機。
李元吉入了太極殿,百官們已經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了,並且已經彈劾過他了。
李淵陰沉著臉,坐在皇帝的寶座上。
“兒臣參見父親。”
李元吉躬身一禮。
李元吉還沒起身,就聽李淵怒斥,“你長大了,翅膀硬了,越來越跋扈了。你以為我寵愛你,就不敢收拾你了嗎?”
李元吉起身,裝傻充愣的道:“父親這話從何說起?兒臣近些日子一直在養病,連門都沒有出,怎麼就跋扈了?”
李淵拍桌而起,“你府上的屬官仗勢欺人,侵吞民田,搜刮民脂民膏,你怎麼解釋?你麾下的宇文寶,膽大妄為,燒燬長安城外上千畝的良田,又怎麼解釋?你孺人的族弟,在太學內肆意妄為,險些傷了太學一眾學子的性命,你又怎麼解釋?”
李元吉當即要開口辯解。
但李淵沒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怒斥道:“若不是你在背後為他們撐腰,他們怎敢如此膽大妄為?”
李元吉沉默了一下,見百官們都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緩緩開口道:“我府上的屬官仗勢欺人,侵吞民田,搜刮民脂民膏,那是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差人將一切查探清楚,並且將一應的錢財發還了願主,一干屬官,也移交往了大理寺。
此事早就處理妥當了,不知道是那位看我不順眼,開始舊事重提了?”
“你放肆,你還要威脅我麾下的文武們不成?”
李淵瞪著眼睛怒斥。
李元吉環視著百官,不緊不慢的道:“我只是想告訴一眾文武,比起他們中間的很多人,我屁股已經很乾淨了。
他們中間有人要咬我之前,先看看自己屁股乾不乾淨。”
有言官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仰著脖子道:“臣為官四載,府上只有一妻、一僕、一頭老驢。不知臣有沒有資格彈劾殿下?”
李元吉冷冷的一笑,看向了其他的官員,“那他們呢?”
有官員當即要站出來證明自己屁股是清白的人。
就聽李元吉又道:“可敢讓我挨個查驗一番?”
一瞬間,再也沒有人頭鐵的出來跟李元吉互懟。
朝堂上是有清正廉潔的人,也有家財萬貫,不屑於搜刮民脂民膏、欺壓百姓的,但那是少數。
更多數的人,屁股都不怎麼幹淨。
就連經常在李淵眼皮子底下晃盪的裴寂,屁股也不乾淨。
他們沒一個人敢讓李元吉去查,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李淵也是如此。
李淵除非是瘋了,不然絕對不可能讓李元吉去責眾執法。
“我在問你府上的人,你休得說旁人。”
李淵喝斥。
李元吉看向李淵道:“人已經處置了,父親應該知道此事。”
李淵盯著李元吉道:“那你府上多出的那些宅院、田產、鋪面,又作何解釋?”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道:“無主之物,我只是暫管,父親要是想收回的話,我可以一併交出來。”
李淵擲地有聲的道:“那你就交出來!”
李元吉躬了躬身,算是答應了。
李淵又質問道:“你麾下的平城侯宇文寶,肆意毀壞民田,毆打百姓,束縛朝廷命官,你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