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杜牧說過什麼?來著,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周景緻賣弄文墨,「唐玄宗當年為哄楊貴妃,不惜傷民傷財動用一切,只為博美人一笑。」
雲歲一點沒給面子,「這首詩寓意可不止哄人開心,不是諷喻統治者的窮奢極欲嗎。」
「都行,還是看人怎麼?理解,我是個俗人。」周景緻整就一笑面虎,「比不上嫂子心懷大義,是個有肚量的人。」
提醒她「大義」,不計較喬思楚的事嗎。
雲歲剝荔枝的手僵硬,不小心慌神,晶瑩剔透的果肉從殼中彈出,啪地掉落在地上。
「哎呀。」周景緻禁不住笑,「嫂子怎麼?連荔枝都不會剝,這點荔枝可是花錢也買不到的。」
雲歲手裡不知所措捏著個剩下的空殼,神色遲疑地呆滯。
旁人跟著周景緻一起發出笑聲。
笑她連個荔枝都剝不好。
角落裡已?有人悄然議論,到底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市儈女,沒有大家閨秀端莊優雅,這要是擱國宴上,得被人笑話好些天呢。
柏言誠淡淡出聲:「好笑嗎?」
輕飄飄的一聲讓全場寂靜不少。
他不愛風頭,回?回都是周景緻佔主要戲份,也常被他借花獻佛,從不予計較,不代?表一直不計較。
周景緻輕咳一聲,「二哥。」
柏言誠沒看他,往前傾了傾身,拿起新的一顆荔枝,骨節分明的手指剝東西的動作慢條斯理,從荔枝殼裡挖出的新鮮果肉被他遞送到雲歲嘴邊。
看她乖巧張嘴吃下,他笑深了深,「在我看來,她會不會剝荔枝和會不會造航天母艦一樣,無關緊要。」
——「她只需要,被我寵著就行。」
第33章
jay那首歌唱道:
喜歡在人潮中, 你只屬於我的畫面。
在這酒池肉林,列鼎而食中,他那句不打草稿的輕描淡寫, 不是沒讓雲歲產生過一種幻覺。
這個人,是真的能寵她到天荒地老的。
她對感情的防護線太低, 他巧然?跨過, 將她重新圍堵。
聚會結束,早已過門禁時候, 柏言誠帶她去了處高檔公寓區暫且休息,這片區域離學校和r&j都很近, 像是專門為她挑的。
每個樓市開盤他總會扣下一套自用, 數量多得需要交給中介公司打理, 定期派人做整理工作, 有?的房子自己沒住過幾回,結構都不太摸得清。
朝南的陽臺和客廳打通,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置放雙人吊椅, 旁邊是吧檯,一瓶蘇威孤零零立著,酒紅色瓶身是這裡最深的顏色。
公寓整體灰白為主,比起公館的明艷, 冷調數倍, 相同的是照例沒有綠植盆栽。
「這才是你住的地方吧。」雲歲面向落地窗,平視二十九樓的夜景,「冷冷清清。」
「不冷清。」柏言誠從背後走來, 「女主人不是來了?」
她眉眼動?容,扭頭想說他, 身子忽地被他壓在玻璃上,柏言誠醉意淺薄,吻她時格外清醒,迫使她主動張開唇齒牙關來迎接,像個入侵者佔領要地,剝奪她的氧氣。
雲歲快接不上氣,沒什麼喘息的餘地,低聲?嗚嗚咽咽,「柏言誠……」
止不住往後退,可後面是牆體,沒有絲毫退讓的可能,越這樣越像欲拒還迎,楚楚可憐掙扎不得的模樣,是柏言誠最?喜歡看?的,低頭凝視她被吻紅的眼尾和唇際,「你叫二哥更好?聽。」
「很晚了。」她終於得空,卻不敢看?他,「要休息了,我?明天還要去公司。」
她也不敢動?,知道一不如意,被他拽回來再做點什麼是轉念之間的事,儘量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