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下淡定如鶴叢,眼神也變了:“所以你這傷,是杜宜安弄的,還是他大哥弄的?還是他們……仨?”
“天吶,”蔣屹不斷搖頭,感嘆道,“男科大夫就是見多識廣。”
鶴叢急道:“你快說啊。”
跟他掰扯還不如吃飯。
蔣屹抬手示意話題停止,拿起勺子來喝湯。
鶴叢把餐巾紙推到他手邊,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該不會你跪了一整晚吧?”
蔣屹喝了半碗湯,開始吃晾溫的菜。
他的確跪了,但真不是他說的那種跪。
天知道他下了班都看些個什麼消磨時間。
蔣屹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是杜宜安給他回覆的訊息:
不用擔心我,我很好,您還好嗎?
蔣屹看了,沒回復。
很快,杜宜安下一條資訊也發了過來:
之前手機被金石收走了,剛剛還給我。
蔣老師,腿還疼嗎,我想過去看看,可以嗎?
如果不是蔣屹確定,杜宜安有女朋友,單憑這最後一句話,就可以被誤認為調情。
蔣屹看著這幾個字,深深覺得成年人的思想太齷齪了。
鶴叢掃了一眼那介面,輕輕“哦”了一聲,瞭然道:“杜宜安啊。”
蔣屹食指在手機光滑的邊界上輕輕滑動。
他思考了足夠長的時間,才編輯好文字:你大哥似乎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讓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絡。
他點了傳送,杜宜安沒再回復。
蔣屹把資訊審視兩遍,覺得有些生硬,思考一下,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對話方塊裡出現紅色感嘆號,杜宜安把他拉黑了。
“唉,”鶴叢瞧見了,跟著嘆氣,誠心實意地交代他,“吃一塹長一智,下回別談年紀太小的。剛搞完了就甩,這不是人渣嗎?而且你真的要注意安全,醫院男科人滿為患,身體是第一位的。”
“……”蔣屹無力地擺擺手。
他的膝蓋還在痛,喉嚨吞嚥也不甚流暢。
始作俑者高高在上,肆意妄為,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手機螢幕無人操作,自動息屏。
蔣屹從小在甜蜜罐里長大,三觀正,不缺愛,沒受過這種委屈。
片刻後,他終於爆了此生第一句粗口。
他媽的。
媽的媽的
蔣屹早晨沒吃飯,中午多吃了點,晚上不餓又沒吃。
就作了這麼一天時間,胃半夜就開始罷工,凌晨四點起床吃了藥才消停。
週一早晨鬧鐘響了幾次,蔣屹勉強起床,因為夜裡沒休息好的緣故,臉色有些難看。
膝蓋比昨天好了一些,只要不動彈好像就不怎麼疼。
他儘量把時間提前,預留出在單位吃早飯的時間,開車出了門。
今天開會主要還是分學生,蔣屹年輕,沒什麼話語權,留給他幾個就要幾個。
他一路上都在找藉口,提前措辭,打定主意,今年只帶兩個,絕不能超過三個。
週一慣例堵車,蔣屹望著前頭紅燈紛亮的街,車頭一轉,扎進小路。
車頭剛轉進去,眼睜睜看著對面也轉進來一輛黑車。
蔣屹裝作沒看到,一腳油門轟出去,幾秒鐘到了中央。
對方開車也兇,幾乎是同時也到了。
這小路狹窄,一邊是民房,一邊是斜坡,錯車是錯不開的,只能有其中一輛後退。
對面豪車外加方向盤上的白手套,蔣屹估計對方應該比自己更急一些。他停穩車,把車載音樂開啟,低頭拿出手機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