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從寧憬軒身後走出來,把歐陽飛陌拽到一邊,道:“先看好戲。”
誰知歐陽飛陌第一句話是:“岳父大人,我一直想請教您是怎麼生下緲希的。”
估計此時我的臉跟變色龍有的一拼。
“戲臺”上,紅紗為背景,中間站著酒紅髮的魅惑少年,舉止身形皆可入畫,像那三途河邊的曼陀羅一樣妖豔。
他說:“歐陽飛陌回去報信,陳天擎半路暗殺,寧憬軒若聽話就留著,若還執迷不悟就一起作了。我說的對嗎?爹,哦不,寧教主!”
一時間全場肅靜。
寧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滿頭黑線。“你在胡說什麼?”
寧憬軒笑,帶著幾分憂傷:“這難道不是你心裡所想?”
我看了一眼公孫銓,恍然大悟。
旁邊歐陽飛陌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說,獸私子,人亦矣。
只見公孫銓搖著摺扇,在寧憬軒面前走了個來回,最後停在他面前道:“少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多番以辦事為由救下天火教的仇敵,教主念及父子之情從未懲罰過你,甚至從不提及,你怎可把教主說成殺子之人?”
“公孫先生,此言差矣!寧憬軒不過就一替代品,隨時可能被換掉。若焚心絕有成,還能成為一把利刃,可惜我沉迷兒女私情,多次忤逆教主,早已死不足惜。況且你也希望我死,難道不是嗎?公孫先生!”寧憬軒瞪著公孫銓,似在看宿命的仇敵。
我彷彿看到一盞青燈,照著一個孤影,拉的很長,很長。沒有背景,沒有配角,周圍都是一片黑暗。等下慘白的臉孔成為視焦,催人淚下的語言漂浮在方圓十里內的空氣中,久久無法散去……
“混賬!你若不是我兒子早該死一百次!”寧醇瞪大雙眼,鮮紅的頭髮像跳動的火焰。
“是嗎?那就多謝寧教主不殺之恩。”寧憬軒抱拳一拜,放下手時,拳頭還緊攥著,指節處微紅。“其實也沒什麼,我今日只是把本該屬於公孫先生的東西還給你,還有該屬於我的拿回來罷。”
“哈哈哈……”堂內爆發輕蔑的笑聲。寧醇正色道:“不錯!你是本教主撿來的,還有你娘也只是本教主夫人的妹妹。本教主對你付出多大心血,可偏偏你不出息,那就不能怪本教主狠心!”
公孫銓亦笑:“既然你也知道,何必再如此厚顏無恥呆在這?要是我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一輩子不出來。”
“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還有你那位新婚妻子……愛拿去拿去,我今天來只要一樣東西,幻靈劍,我的佩劍。”寧憬軒站得很直,彷彿站在高山上的巨人。
我和歐陽飛陌面面相覷。佩劍?幻靈劍不是不認寧憬軒嗎?
“笑話!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幻靈劍是武林至寶,當屬於強者!”公孫銓抬高音量。
正所謂有理不在聲高。這話很明顯沒道理!幻靈劍只認有緣人,這誰都知道。
寧憬軒冷笑:“你們那幻靈劍無非是為了開啟神窟,但是別忘了,要有緣人才能開啟,你們拿了也只是一把廢鐵,簡直浪費這武林至寶。”
“哦?那你就是有緣人了?”公孫銓滿臉不屑。
“幻靈劍乃神窟遺蹟所留下來的寶物。數百年前有盜者誤入神窟帶出四寶,並傳言得四寶者長生不老,武學至尊。當時能引起江湖腥風血雨,無非是因為這四寶各有特色。幻靈一出,旭日長虹,睥睨天下;仙與清冷,寒光月影,孤高遺世;冰魄幽藍,天地凝結,萬里飄雪;通天神鏡,碧縈四野,萬獸之神,唯我獨尊。這幻靈劍原是我前世所佩之物,配以九式劍法,還有疑問嗎?”
公孫銓啐了一口:“胡說八道!你前世?我還今生呢!既然你說你是有緣人,為何幻靈劍在你手上沒有長虹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