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的濃墨。
“你怎麼回來了?”她脆弱的放佛一陣輕煙,隨時都會飄散一般。
鄭北辰緊緊握著她的手,低沉的聲音裡是深不見底的憐惜;“囡囡生病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葉雪妍眼眸噙著淚水,卻一言不發。天知道,當她獨自一人守著孩子的時候,她有多希望鄭北辰可以陪在她們母女身邊。可她知道,不僅是她和孩子需要他,冀州的百姓更需要他。她甚至不敢,亦或是不忍,或許更多的是她會覺得,即使他知道孩子生病,也不會拋下如火如荼的戰場,趕回北平。
關於她們母女在他心裡的地位,她實在是沒有信心。以至於這一刻看見他,甚至讓她有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鄭北辰似是知她心中所想,他低低的一聲輕嘆,只攬緊了她,溫聲道;“雪妍,囡囡是我的女兒,我和你一樣愛她。”
葉雪妍看著他,男人的一雙眸子依然是雪亮的,只是眉梢眼底卻掩飾不住的透出絲絲倦意。她的心裡一顫,只感到心頭一陣陣的疼。在醫院晦暗的燈光下,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那稜角分明的輪廓上,卻是滄桑盡顯。
她的眼淚啪的一下,落在了男人的手面上,她垂下臉蛋,只反握住了男人的手。她什麼都沒有說,只將身子倚在了他的懷裡。從男人身上傳來的菸草味,與淡淡的硝煙味,那種熟悉的味道,剎那間就讓她的心踏實了下來。
鄭北辰身子一震,低眸,便是葉雪妍白皙如玉的小臉,她孱怯的蜷伏在他懷中,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她芬芳的氣息氤氳在他的臂懷,他幾乎不敢呼吸,只怕這一刻其實又是一場美夢,隨時都會醒來。
他僵硬的伸出胳膊,將她整個的環住。甚至不敢亂動一下,放佛怕自己一個動彈,就會把她惹惱。
他們靜靜依偎著,從男人的身上所傳來的暖意,源源不斷的湧進了她的心。直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鄭北辰眉頭一挑,立時便站起身子。
“鄭司令,您的孩子因為肺炎,現在肺裡積壓了很多痰液,我們打算使用吸痰器,我必須徵求您的意見。”
葉雪妍也是站起了身子,鄭北辰回眸,便可以看見她蒼白的面容,眸中滿是驚怯。她看著他,似乎眼前的男人便是她此時所有的倚靠。
鄭北辰看著她的眼睛,輕輕拍了怕她的手,只沉聲道出了幾個字;“別怕,囡囡不會有事。”語畢,他看向醫生,斬釘截鐵的言道;“孩子太小,絕不能用吸痰器。”
那醫生便囁嚅道;“這——”
鄭北辰不再多言,只越過醫生,徑直向著病房走去。葉雪妍心亂如麻,也連忙跟了上去。
屋子裡的醫生與護士看到鄭北辰走過來,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男人的神色冷峻,看到孩子的剎那,堅毅的線條卻是柔和了下來。囡囡睡在床上,小身子不時便是掙扎著,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似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見爸爸,囡囡的小嘴一撇,小小的喉嚨裡卻是傳來十分粗重的聲音。鄭北辰心中大慟,他先是柔聲哄了孩子幾句,便伸出手輕輕的將女兒的小嘴掰開,竟是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嘴巴,將孩子喉嚨裡的痰液吸了出來。
葉雪妍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鄭北辰十分小心的將孩子喉嚨裡,黃色的膿液一口口的吸出來,她怔住了。
其餘的人面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一個個站在那裡,或許沒有人能想到,名動天下的鄭北辰,竟會為女兒做到如此的一步。
夜深了,囡囡的呼吸均勻,嗓子裡再也沒有方才風箱一般的粗聲了。她乖乖巧巧的睡在那裡,似是十分香甜。
屋子裡安靜極了,醫生與護士盡數退了下去,鄭北辰一手攬著葉雪妍,二人坐在床沿,一同注視著熟睡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