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太后的老嬤嬤悲傷過度,哭著哭著人就暈了過去,屋裡伺候的人手忙腳亂地又抬她離開,又有宮人來勸天子和那些后妃們離開,亂成一團,反而無人注意到蘇景清二人了。
「皇祖母是想母后了,所以下去陪著她了,對吧?」
蕭北淮突然問了句,蘇景清愣了片刻才點頭,「對,你讓她放心了,所以想去陪母后了,你曾說過,皇祖母一直把母后當女兒看的。」
「那就好,」蕭北淮似在附和蘇景清的話,又像在自言自語。
他拉著蘇景清起身,「讓皇祖母走吧。」
他們轉身時看到天子紅著眼被勸走,倒與蕭北淮面上的淡漠行成了鮮明對比。
天子對這樣的蕭北淮不滿,招手讓他過去,「你皇祖母最疼的就是你,她走了,你連眼都不紅一下?」
天子說完,蕭北淮尚未有什麼反應,蘇景清先怒了,「倒也比假惺惺裝出來的難過好。」
「放肆!朕準你說話了嗎?」
天子本就不喜蘇景清,蘇景清還敢當眾頂撞他,這無疑激怒了天子。
就在天子正準備要罰蘇景清時,蕭北淮將人拉到了身後,「父皇這麼難過倒還記得生氣罵人,也是不容易。」
「我難不難過,我自己清楚,也不在乎旁人如何想,而父皇要是真難過,大可在皇祖母靈前多跪些時辰,以顯孝心。」
蕭北淮說著,還看了眼天子那些后妃,眼眶都是紅的,還有人落了淚,至於真心假意無人得知,生離死別從來都是親著痛仇著快,再是無關之人的漠然。
像太后薨了這種事,真正難過的人也就那些,其餘人只要做好表面功夫就成,也不會有人故意跳出來找茬兒。
可天子最近看蕭北淮不順眼,處處都想挑刺,他既然要提,那就所有人都難過個夠好了。
「到這種時候你還要算計人,你到底是有多冷血無情!」
蕭北淮一個眼神,又給天子找到了刺他的理由。
蕭北淮勾唇,「你想知道,那正好讓你見識下。」
「諸位娘娘不在皇祖母靈前跪夠時辰,不哭腫了眼,誰也別想離開靈堂一步。」
后妃們直接當場變了臉色,天子和淮王吵架,遭殃的卻是她們。
一時間,眾人心情複雜,欲言又止,很想勸天子別鬧什麼意氣之爭了,當然,也有人想天子好好管教下淮王一番,淮王如今實在太猖狂,都管到她們頭上了。
「好!他們跪著,那你也一樣!」
天子答了話,卻跟其他人想像的不一樣。
天子說完,就氣哼哼地走了,然後沒多久就有金吾衛前來,將太后要停靈的宮門外層層把守,絕不允許淮王和后妃們出入。
但蘇景清卻可以自由出入。
他來回走了兩圈,去同蕭北淮說話,「瞧著是在攔你的腳啊。」
蕭北淮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天子是想將他困在空中,怕他要領兵出征。
邊關告急,地方動盪,這些事蕭北淮都不得不管,天子在防著蕭北淮又要離開京都。
「呵,又是自以為是的慈父之心。」
天子但凡先問一句,就會知道蕭北淮的打算。
如今的局面,就算他想離京都不敢走,畢竟他都把人逼的通敵了,謀反又算得了什麼,他一早,這江山必會改名換姓,他沒蠢到非要自己領兵去做點什麼。
軍功有了,也賑過災,旁的不說,能文能武的名聲還是有的。
而且他又不是真沒能用之人。
有這麼個會拖後腿的爹,實在折磨人。
蕭北淮嘆息一聲,對蘇景清說:「外面的事就勞煩清兒你了。」
不論是出征還是平亂蕭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