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母追著禾父問了幾句,就明白了,當即氣得眼眶發紅:“那些人的心眼都小成針了,那件事碰面就提、碰面就提,從年尾說到年初、又從年初說到年尾,真當我們家好欺負哪……”
隨即後悔不已,恨恨道:“早知就不送那麼好了,送了也是白送。那洋酒還不如送你二伯喝呢,人家好歹還幫我們搞定了一大罈子蛇酒。你外公外婆耳根子那麼軟,你大姨說什麼就什麼,完全不記咱家對他們的好,我看就該跟前幾年一樣,老式的六件禮,愛要不要……”
禾薇被她娘孩子般的賭氣話逗樂了,順著她孃的背,說:“媽,我們送我們的,起碼心裡不虛。至於外公外婆是自己留著吃呢還是分給大姨他們,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薇薇說的對。送了就行了,你想那麼多幹啥?”禾父經女兒一勸,心裡豁然開朗,催著禾母趕緊盛麵疙瘩,他都餓死了。
“爸你餓了先吃,我再去蒸個八寶飯。”
三人分兩人份的麵疙瘩湯肯定不夠吃,禾薇便從賀擎東寄來的那箱南國特產裡,找了盒土八寶出來。
禾母看到女兒手裡的土八寶,有感而發:“連人家一個外人,上我們家吃幾頓飯,都念著我們家的好,大老遠的還給寄禮物,你大姨他們真是連個外人都不如。”
禾薇忍著笑,心說娘喂,那傢伙可不當自個兒是外人。
遠在南國出任務的賀大少,此時打了個無比響亮的大噴嚏,吸吸鼻子,是感冒了呢還是小妮子在千里之外想他?
這次事之後,禾母往孃家送年禮不再隨著自家的生活水準上漲而上漲了,連腦子都不用動,直接就普通標準的六件禮,愛要不要、愛說不說。
……
禾曦冬和前兩年一樣,說是考完試了,可還是要補課,不到臘月廿七不放假。
於是,回禾家埠的日子暫定在臘月廿八。
禾母一直咕噥著家裡沒車不方便,買年貨都是喊的老吳,拉這運那的麻煩了人家好幾趟,可回老家過年也總不能讓人家送吧。
若是老吳一個人,索性邀他一塊兒回禾家埠得了,可人家今年要陪女朋友回孃家過年,臘月廿五下午的飛機。
禾母送了他一條自己醃的十五六斤重的青魚、五斤重的自灌臘腸、八隻紅膏鹹嗆蟹,還有一組賀擎東寄來的什錦禮盒。
送完人回來。禾母開始咕噥:“看樣子家裡真離不開車啊,天氣好就算了,遇上個雨雪天。大包小包的可咋整啊,早知道就不買這麼多東西了……”
禾父正在預算來年開春上來的木料,聽到禾母的嘀咕,一時興起,說:“那就去買一部唄,反正我已經拿到駕照了。”
禾母:“……”
她是盼著家裡買部車沒錯,但不是很指望剛領出駕照、還沒實地演練過的禾父好伐。
從清市到禾家埠。路程不能說遠,可有一段是高速路。農村那邊的國道線又是人車合一的,他吃得消開嗎?
可禾父起了這個心。預算也做不下去了,催著禾母去拿銀行卡,說現在就去車行看車去。
禾母傻眼了,不甚肯定地追著禾父問:“老禾。你來真的啊?買了車你確定能開啊?別到時候開到半路熄火哦。再便宜都要五位數呢,可不是兩三百塊的腳踏車,換了隨時都能換一輛……”
可男人嘛,對車子總有那麼一種難言的情懷。
沒學會開車之前還好,一旦學會了,恨不得分分鐘就上手開一開。
禾母的懷疑,更加激發了禾父的雄心萬丈,拍著胸脯連聲保證:“放心。我學車的時候,教練就說我的實戰能力很強。你看我連老吳的貨車都練過一把,那種矮墩墩的小轎車更不在話下啦。走走走!反正這會兒也沒其他事做,就當是出去逛逛嘛,萬一有看中的,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