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嵐縮在角落,看李鐵柱朝這邊望過來了,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來:「鐵柱哥,你來啦。」
李鐵柱看她都那麼難受了還朝自己笑,心念微動,趕忙上去道:「嵐妹,你怎麼樣?」
他想握住孟嵐的手,可孟嵐的手捂著肚子,他拉不到,李鐵柱只得尷尬的將手又收回去。
「我,我還好。」嘴裡說著還好,可一說完,孟嵐就緊緊閉住眼睛,皺起眉頭,咬緊牙關,一副極為難受的模樣,哪裡是還好!
要是孟嵐哭著同他說自己難受,也許李鐵柱還會想想,她是不是有別的心思,可看孟嵐難受成這樣了,還出聲寬慰他,哪裡還能再想別的?稍稍安撫了一下孟嵐後就下了車,吆喝著人去找大夫。
可這段路行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人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幾個將士實在不知道上哪裡去找大夫。
刑二看李鐵柱有些著急,趕忙上來給他出主意:「將軍,您何不先派幾個將士騎著快馬前去找大夫呢,咱們還是正常往前行進,到時候兩方匯合還能快些。」
山高林密,他們此刻走的這條路又不是官道,只是官道的岔路,那幾個將士若是去了,找不找得到大夫還是兩說,可回來的時間怕是要耽擱許久許久。
李鐵柱思前想後,這次沒有聽刑二的,下令道:「先原地駐紮片刻,請軍醫來。」
隨行的這幾個軍醫都沒經見過世面,一向只給那些糙漢子治些皮外傷,哪裡會懂婦人之症?更別說胎產相關了。蘭花一看他們黝黑的手指就直犯噁心,怎麼還會容許他們用那不知道裹了多少汙垢的手指給主子娘娘把脈?
孟嵐卻道:「不妨事。」畢竟現下對於她而言,保住孩子才是要緊事,哪怕這些軍醫再不懂婦科,應該多少也比她強一些。
同時她也是為了拖住李鐵柱,李鐵柱既然願意花費時間停駐軍馬陪她看病,那她可不得好好利用一番,將這時間拖得長些?
李鐵柱看這些軍醫也糟心,平日裡吃乾飯也就算了,現在真是特殊時候,還是把自己搞的髒兮兮的,這樣怎麼能治療傷者?怕是傷者的傷口就是被他們的手感染的。於是也不再忍耐,呵斥道:「還不快下去把自己拾掇乾淨。」
說完同孟嵐道:「他們未曾同軍士一起練過,所以行起軍來拖沓難熬了些,也沒時間把自己收拾乾淨。」
孟嵐聽李鐵柱言語間的意思,這些軍醫甚至都不能算正經軍醫,只能算是來蹭口飯吃的,不由得有些好笑。
這就是狗皇帝治理下的一方守軍?吃空餉的,不訓練的,沒腦子的,都混在一處,就這樣子,還想與欒昇鬥?
雖然孟嵐沒見過欒昇整支的兵馬人手,可她也見過不少欒昇的手下,除了王正兵有些呆傻外,每一個都是精壯能幹的樣子。
她的信心更足了些,不過腹中的難受可不受信心影響,孟嵐順勢而為,把這一分疼痛演出十分來,逼得李鐵柱給她弄了些行軍時帶的棉被鋪在車中。
鋪完被子,那幾個軍醫也來了,挨個給她把了脈。
不過幾個軍醫每一個人看出的問題都不一樣,要用的藥也是各有不同,有個甚至開出了山楂,說她是胃中鬱氣導致的難受,開開胃就好了。
稍稍懂些醫理的孟嵐趕忙阻止住了,笑話,要是真吃了那催胎的山楂,她的孩兒才是真的不可能保住了。
李鐵柱忍不了了,訓斥道:「滾。一群廢物東西。」
聽得此言,軍醫們就像得了號令一般,忙不迭地下了馬車,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去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李鐵柱只得按照刑二所說的辦法,派了人出去,又照著原先的速度和路線朝汴京去,一邊行著一邊等派出的人回來。
孟嵐對此也不太在意,她本就估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