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無浪說要走的某個片刻,三三心動了。
她居然會想,如若當初愛的是大老闆,是不是就無眼下這麼多的擔憂與煩惱;又或許,如果無浪肯早些對她綻放魅惑的微笑,她認出故人,就不會疑他定親的事情,子時之約也就水到渠成,可以學會如何寫一份合格的檢討。
於是,她不合時宜地嘆了一口氣。
這口氣如同一根無形的尖針,瞬息間就刺入了身畔牧白的心。
被他牽著的手頓時一個用力,彼此反更握緊三分。
大老闆一去,牧白只有靠她自己來護衛了。
“牧白,你怕不怕?”
怕不怕無浪走後,三三一個難當大局,不夠閱歷將他保護妥當?
怕不怕尚了公主後終日只得與她相對,再也沒有其他親人與朋友?
怕不怕天魔宮的空蕩,怕不怕父皇眼眸裡的冷意,怕不怕淡薄如紙的人情?
這麼多疑問無法出口,通通化作眼底的輕紅,抓他的手,溫柔的手在自己臉上輕揉。
牧白溫善地一笑,順著她的手勢,為丫頭將眼畔的細紋撫平。
紅色再難褪去,他不由加了幾分力。
嘴裡卻回:“那麼三三,你怕是不怕?”
怕不怕要同他浪跡天涯,居無定所?
怕不怕要為了他脫離以往高高在上的皇族生活?
怕不怕探究到了他渾身傷痕背後的真相,要親眼目睹天界至大的醜惡?
他也不是沒有為她想過。
若今日牽著她手的那個是無浪,他們三個是否都會更加快樂。
可憐這世上,從來就無那麼多如果。
再怕又能如何?
哪裡抵敵得過這一刻為了對方所感的心酸心疼?
三三用手指點他的眉,眼,鼻,唇……口中唸唸有詞道:“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牧白不禁笑出聲問:“你要這些有什麼用,割下來做菜嗎?”
“叱!”她微惱道:“還沒審你今夜的事情!究竟去了哪裡荒唐?又喝了多少酒?”
於是轉戰入他的小屋子繼續審案。
審到後來照舊是唇齒相依,需要抱得很緊很緊才能心定。
情濃處,也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緣故,今夜竟然有些把持不住。
酒不醉人人自醉,光是對著他一雙紫眸,她已覺得滿心都充溢著莫名的溫暖與快樂,連他眸中升起的濃濃情 欲,三三居然也不嫌唐突,只是彼此的喘息漸重……
手在對方的身上舞蹈,刺激得猶如在冰涼的河中熱泳,連發出的聲音都帶著戰慄。三三想,這樣也好,一切都在快樂中被底定,不會再有遲疑,也不會再有畏縮……
“牧白,牧白。”輕喃都被他輕輕吞下,她的心跳得那般快,卻也帶出一絲疼痛,似乎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牧白,任何事都要想著牧白,如若哪一天牧白不見了自己要怎麼辦?
沒想到彼此患得患失的心情全然相同。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只為在她耳邊輕輕說一句話:“丫頭,牧白是真心喜歡你。”他怕不說,他的傻三三就永遠不知道;也怕不說,就太遲,永不能說。
她眼含淚意,凝望他許久才鄭重地問:“牧白喜歡三三不是因為我胸懷廣闊?”
他搖頭。
“不是因為本宮是魔教四公主?”
他斬釘截鐵答:“不是。”
她的心被拋上半空,自由漂浮個不休,這感覺奇妙地無法形容,三三將臉與他的相貼,大聲道:“牧白,天逸也是真心喜歡你。”
此刻欲 望已然退潮,卻留一室的柔情與不捨。
牧白懸崖勒馬,斜躺在床上,閉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