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電腦工作,似連關旗陸回來了也不知不曉,關旗陸微微一笑,從她身側走過,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他抽不身來的忙碌,加上不著痕跡地有意令感情降溫,以至和安之之間的交往始終只停留在初始階段,偶爾陪她吃頓飯,看場電影,拖拖手心,溫馨的時光已然不多,甜蜜的時刻更少之又少,即使有時情難自禁吻上她唇,他也是淺嘗輒止。
當愛情還在憧憬中時,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誰也看不見對方任何瑕疵。
總要在開始之後,才漸漸察覺,理想和現實,不一定能夠很好地重疊。
只是,人們通常割捨不了所愛,有時就算明知不合適或沒有以後,也揮不下慧劍。
即使是精明練達有著驚人自制力的關旗陸,也做不到還在愛著的時候就選擇放手。
雖然他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這段計劃外的戀情——亦自知其實是自己拒絕理智,拒絕去想,他不想“處理”,而在未最終決定是去是留之前,既然兩人的開始已成事實,他倒並不介意把她公開。
反而是安之堅決不肯。
窩在他公寓裡的沙發上看舊電影時,她說,“我不想在公司裡日日感受同事們的異樣眼光。”她指指掛牆上的液晶電視,“不管哪一個時代,行事只要超出了當時的社會接受度,人言永遠可畏。”
大凡作勇士者,所走道路必然曲折,她只是小小女子,心無大志,屬於自己的戀愛關起門來兩人談談就好,無謂搞得滿城風雨,一波三折。
坐在她身旁的關旗陸從手提電腦上抬起頭,看向熒屏裡作七八十年代古樸打扮的主角,微有興致,“這是什麼?”
“中國最早一部講愛情的老影片。”
“看上去風景不錯。”他把注意力再度投回工作。
“有一個傳說,只要日落時分在那座山峰上接吻,就可以獲得愛情。”
關旗陸漫不經心,“如果你對日落感興趣,我可以陪你去看,如果你只是對接吻感興趣,我想我們用不著跑那麼遠。”
安之大笑,笑聲中說話脫口而出,“如果我是對愛情有興趣呢?”
關旗陸一本正經,“日落,山峰,接吻,要獲得愛情這三者缺一不可,其中首要條件是日落,但是你看看窗外,天空掛著的那輪好象不是太陽。”他極其惋惜,無比懇切,“親愛的,明天請趕早。”
安之笑得止也止不住,跌倒在地,雙手捧著臉猛拍,“天啊,我連牙根都酸了!”
關旗陸凝視著她,那燦爛笑容完全心無城府,眼底不自覺掠過一絲溫柔。
“司寇約我星期六打網球,你來嗎?”安之問。
“這個星期六?我要去深圳,和清河證券的老總打高爾夫。”
“塞曼提的系統實施起來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關旗陸微微一笑,“別擔心。”
安之被他的淺笑俊容吸引得移不開眼,那種穩操勝券的傲然和自信,無意中展現出迷人魅力,令她心口蓬蓬地跳,只覺得自己喜歡這個人,已經喜歡到了有絲無所適從。
她眼波中的愛意和崇拜那樣明顯,以至關旗陸瞳內掠起桃澤煙色。
“小師妹。”他輕喃,然後她整個跌入他懷內。
他在她唇間吻得纏綿而渴切。
酥麻一陣一陣襲上安之的心尖,五臟六腑都似被柔風吹過地旌蕩。
全身驟生的高熱令軟綿綿癱倒在他懷內的她微微暈旋,然而也許是此刻兩心如此貼近,天性敏感的她隱隱約約還是感受到了從關旗陸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絲不明異樣,似熾極的一些情緒在瞬間爆發,卻又似內心深存輕微的困擾還是顧忌,他將她抱著那樣緊,彷彿在矛盾和掙扎中渴望從她身上汲取一絲絲令他安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