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隨和無害的主婦,她囁嚅著,“對不起,媽,我不是存心讓你不開心,只是想了解真相。”之所以這樣迂迴曲折,無非不想破壞母女間的原有和諧。
既然有些事彭皆莉不希望她知道,她不介意在母親面前裝聾作啞一輩子。
葉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所謂知女莫若母,她把女兒養得這般大,就連女兒身上哪些地方長著幾不可見的小痣,她這個做媽的都一清二楚,安之那些玲瓏小心竅,又怎躲得過她閱盡世情的眼睛。
“司寇真的不是你男朋友?”葉母問。
安之搖頭,“你不用擔心,他不是。”
“這個我倒不擔心。”葉母看她一眼,“你喜歡的是不是你的老闆?”
“媽。”安之叫,有種兒時被脫光了衣裳卻無處可藏的懊惱感。
葉母不悅,“我是你媽,你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
“就你那種不喜歡和男孩子來往的性格還能認識幾個有錢人?一出手就送你幾千塊彩票,不是司寇那樣的富家子弟最大的可能就只有你老闆,更何況前段時間你晚上總是關在房裡打電話,問你就推說是公事,最近卻變得垂頭喪氣,每天下班回來無精打采,你還真把媽當瞎子了?我只不過是不說你而已。”
安之洩氣,她還以為自己把情緒掩藏得很好,卻原來只是自欺欺人。
“女兒。”葉母輕喚,面容難得地嚴肅,“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不准你有什麼與億萬富豪老爸相認的念頭,你聽著,如果你貪慕榮華去認那個人,以後就再不要回來這個家,我也再不是你媽媽。”
安之呆在當場,而彭皆莉似也自覺口氣太過嚴厲,微微別開頭,“那男人對不起梅姐。”
她蹲下去,伏在母親膝上,輕輕說道,“媽,你放心,我就算到八十歲,也是你女兒。”
葉母撫著她的發頂,目光異樣憐惜,“安之,媽不求你這輩子大富大貴,只希望你平平安安,錢財那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要你活得開開心心,媽就很滿足了。”
“我知道了……媽,爸爸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他了。”
“大概元旦左右吧。”
“他這次回來你不如再勸勸他,讓他還是調回辦公室吧,我已經畢業工作,他不用再那麼辛苦跑船了。”從安之出生以來葉榮中就和她們兩母女聚少離多,一年裡才見一到兩次面,每次回來他最多隻能在家待一個月左右,然後就又要出海。
葉母笑了笑,“你爸閒不住,你不讓他往外跑他會渾身不自在。”
想想父親確如母親所言,安之唉地一聲,一時便不再說話。
第九章 就那一瞬一秒
早上當安之回到辦公室,許冠清把她叫去,拿起桌上的檔案,說,“關總去香港了,他交代讓你今天把這個快遞給清河證券。”
安之接過,印有飛程抬頭的紙箋上列印著措辭嚴謹的一段話,是飛程的保證函,關旗陸已經簽了字,但還沒蓋章,她隨口問,“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是明天,他讓我只訂了一天的酒店。”許冠清說,轉頭看向聶珠,“阿珠,曾總的費用報銷你什麼時候給我?今天已經是月底的最後一天,我要去財務部那邊拿錢了。”
聶珠應道,“我現在就填單子給你,這幾天老曾在深圳跑來跑去,每次回來都有大疊發票,所以我想留到最後再一起整理。”
安之心想,清河證券出了那麼大的事,要把上上下下都打點好,還不知得花多少銀子。
看看窗外灰濛的天空,她嘆氣,“不知不覺,又一個月。”
“是啊,再過幾周就是聖誕和新年了。”許冠清感慨,“又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