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開陽的青色劍光裡伏著血咒,只要碰到鳳青,就能殺了他,然後讓他永墜地獄。
差一點點。
鳳青的手已經穿過他的胸膛,琉璃一樣的手指按住他的心,往外一拉——
青色劍光陡然墜下。
季開陽並不低頭看鳳青的手。
他凌空飛起,單手緊緊按住鳳青的手,將它按在自己的胸膛裡。
他喑啞著聲音,眼裡泛起奇異的光彩:“你還記得甘嵐嗎?”
甘嵐。甘嵐。
鳳青竟然順著他的話去回憶。
那真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真是有這樣一個女孩子。
單純到愚蠢,愛上他以後奮不顧身、拋棄所有。
他那時無情無慾,像一個狡猾的美麗野獸,只懂得用美麗皮囊來得到自己的想要的,又怎麼懂真愛一個人的滋味。
當他遇到鬱白桐以後,才偶爾會想起從前這個被他拋棄的女人。
因為痛徹心扉的感覺幾乎叫他斷腸。
鳳青慢慢勾起唇角:“你是那個傻女人的什麼人?”
季開陽也笑,嘴裡都是血沫,但他對自己的痛苦毫不在意,一張臉顯得猙獰:“像你這種人,和豬狗一樣,又怎麼會懂人的感情?”
鳳青笑著將他的手往外拉一點,眼前的人的心幾乎要破膛而出。
他絲毫不嫌眼前的人的骯髒,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可是她至死都愛我。”
這一句話,已經抵過世間最鋒利刀刃,可以將人心凌遲。
季開陽的劍凌空中墜下。
他慢慢低下了頭。鳳青以為他認輸。
沒想到他當空暴喝一聲:“殺了他。”
閃著青光的劍當空被人接住。
那身影凌空,一劍朝鳳青劈去。
青光大漲,更勝季開陽。
是小鬱。
鳳青的一隻手死死被季開陽抓住,貼在胸前。
季開陽用鬼魅般的眼神看他,眼睛滴血。
小鬱的一劍劈斷鳳青的雪袍一角。
她眼神凌厲似刀刃,毫不停頓,又一劍直向鳳青的右肩。
這一劍,終於刺破鳳青的雪袍,將他右臂劈傷。
小鬱並不是這把劍上血咒的負擔者,不能一劍殺死鳳青,於是她不停攻擊他。
鳳青的怒氣熾盛,猛一下用力將季開陽甩出去,騰出右臂來。
他袖風一甩,風刃直逼小鬱的面部。
小鬱只能沉下身子躲開風刃,然後接住昏迷暈死過去的季開陽。
鳳青一還手,她就毫無招架之力。
風刃破空擊中小鬱的左腹。
痛楚之意簡直讓她忍不住跪倒。
小鬱抱著季開陽倒在白玉的欄杆上,身前是空曠寂靜的宮殿,身後一片巨大的鬥獸場。她身在高臺上,逃無可逃。
她眼睜睜看著鳳青漫步走來。
他的右肩一滴一滴的血掉下來,是這片死寂中唯一的聲音。
鳳青還是那麼美,即使經過那麼兇險的打鬥,他的容顏依舊妖冶。
他蹲下身來,左手抹了一滴自己的血,斜斜擦在小鬱臉上,微笑問她:“為什麼,你也要我死?”
作者有話要說:
☆、愛比恨更難寬恕
小鬱真是逃無可逃。
她索性倔強了起來,伸手將季開陽護在身後。
“你要殺我;他是我朋友。”她盯著鳳青的眼睛,說:“這兩條夠不夠?”
真的因為憤怒而瘋狂到了極致,卻是很平靜的。
比如鳳青。
他笑一笑,像是撫摸一樣的伸手向小鬱左腹的傷口,白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