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鬆,什麼東西滑了一下……蘭婆婆的心舜然間涼了下來,她低頭一看,手裡的真子飛霜不見了!
“葉秋池!”
老太婆看著自己的那隻空空如也的枯手被氣得眼冒金星,她看了一眼正在那裡手舞足蹈的瓷花瓶,隨即抓起搭在椅子上的椅披,用力一揮驅散了瀰漫在空中的鏡子粉末,手腕一抖把椅披繞成了一根棍子擊向了瓷花瓶。
此刻的瓷花瓶已經是氣急攻心精疲力盡了,再被這麼一擊便立刻昏了過去,飄散在空中的粉末也隨之垂落……蘭婆婆一甩袖袍便從窗子躍到了客棧外面。
九月十八,凌晨。天還沒有亮,但風已小多了,只有盤旋在上空的冷氣還在輕輕的飛舞著。
一條白色的身影站在昧旦晨星之中,在燈光一躲一閃之間閃著一雙明眸在那裡靜靜的等著夜蘭香。這裡明顯的已經變成了兩個人的戰場,戀水遊魂四個魂魄早已不知去向。
昔日的蘭冰兒向前走了幾步,恍惚間她竟然看到了跟劉鶴楠相同的一張臉,這張臉上有著明靜的額頭和一雙清澈的眼睛。
正是黑暗不明隱約顯現的這麼一個身影卻讓蘭冰兒突然陷入了迷茫之中,思緒不經意的回到了十九年前的南山園……那時的南山正值秋紅覆綠金葉披光五色豐饒,加之秋水瀅照其景色更是浪漫多姿如詩如畫!
思憶中的蘭冰兒不禁喃喃低語道:“十九年過去了,小師妹……你可是一點都沒變!”
可是如果說變了,那恐怕就只有衣服的顏色了。紅色,是劉鶴楠最喜歡的。尤其是跟葉宗庭成親時她穿的那身珠服,確實是珠光異彩華麗*嬌紅似火……想到這,蘭婆婆下意識的用手觸控了一下自己的臉,指尖所感覺到的乾燥褶皺的面板又讓她很快的從夢境中甦醒了過來……夜蘭香不免吸了口冷氣,那氣流鑽進了心裡面,於是便一陣陣的被冰得痛了起來!
眼前這個人,穿了一身孝衣,必定是葉秋池!
蘭冰兒眼帶寒光的步步逼近……活了這些年終於熬到了這一天,就是為了要給自己的屈辱復仇。這不僅僅是因為十九年前葉宗庭的背信棄義,劉鶴楠不念及同門之情奪了自己的丈夫,更有甚者,葉宗庭居然因為攪擾了婚宴驚了新娘子竟用利劍挑了夜蘭香的氣脈,毀了她精心修練的獨門秘籍《徽真策》的神功,至此肌膚受損容顏被毀青春不再,且武功幾乎喪盡!
當年在江湖上憑藉其神采和風韻號有空谷幽蘭之譽的夜蘭香怎會容得如此羞辱,更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這種背信奪夫摧辱之恨,她是定要加倍的償還在葉宗庭和劉鶴楠的寶貝女兒身上,否則天地不容!
此刻,冷夜如冰黑空似潭。
在夜蘭香的眼裡,葉秋池就像是一隻白色的小雞雛,輕輕的一巴掌便能把她給拍個稀巴爛,只不過在這之前,夜蘭香要把這隻小雞身上的毛一根一根的拔光,然後再慢慢的剝了她的皮……
站在燈杆底下的葉秋池看不清夜蘭香,但卻能感覺得到一股殺氣像寒冷的氣流一般向她逐步的壓了過來。靈兒不動聲色的突然鶯柔的叫了一聲蘭婆婆“師伯!”聲音不大,卻猶如在夜蘭香的耳邊輕呼一般,聽得真真切切。
蘭冰兒先是一愣,暗自驚道:“這個丫頭倒還有點功夫!”隨即罵道:“小賤人,誰是你師伯!你以為在我面前裝乖,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葉秋池反而冷笑道:“叫你一聲師伯,是看在你和我娘同拜在惠覺師太門下,算是個同門的師姐妹,僅此而已。沒想到,你這個老魔怪居然如此不識好歹,敬酒不吃非吃罰酒。難怪我爹當年會廢了你!”
夜蘭香聽罷不由得被氣得真魂出竅七竅生煙,恨得她沒把一口老牙給咬碎了,“這……這個小賤人,竟敢拿當年的事來取笑我!”隨即切齒道:“好……你個張狂的小雜種,老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