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家請她照看過我幾年。後來我娘,呃,我是說我爹爹……然後我娘傷心就離開了家鄉,帶著我們姐弟來到和錦謀生。這不張媽媽一直掛牽著我,我娘就捎信去請他老兩口來和錦過中秋節。”
方采蘩說到自家老子的時候,故意停了一下然後跳過,陸驥自動理解成她不忍心說父親去世這樣的傷心事,絲毫都不疑心。心想原來那婆子是方家的老熟人,根本不是什麼縣太爺孃子介紹來的人。人家小時候還帶過方采蘩,難怪對她這般疼愛殷勤。
陸驥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日看到的情形,覺得都對得上,心頭大石瞬間落了地,笑眯眯地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位張媽媽待你還真是情意深重啊。”
眼前少年的神色似乎突然變了,整個人由內到外散發出一種歡欣鼓舞的氣息,方采蘩暗自詫異,自己不過告訴他張媽媽的事情而已,沒提到別的什麼高興的事情啊,怎麼這傢伙笑得這麼開心。她心裡一邊嘀咕一邊點頭:“是啊,她委實很疼我。”
陸驥心頭高興之下,順手抓起一塊石頭往水裡一丟,他腕力足施勁又巧,石頭在水面上連著飄,一直飄到岸邊才沉入水中。方采蘩看著眼紅手癢,也撿了一塊石頭來丟,無奈她丟的石頭一下就沉入水底,一次都沒飄成。
“你那法子不對,不是這樣丟的,你看,要這樣斜平著甩出去。”陸驥好笑地撿了石頭示範給她看。方采蘩依樣畫葫蘆,然而還是不行。陸驥急了,抓起她的手道:“你要這樣,手指和手腕一起發力。”少年說完,握住方采蘩的手輕輕一動,石頭飛了出去,在水面上輕盈地跳動著。
“呃,這下我似乎掌握了一些門道。我再試一次。”雖然以前都被少年握住腳穿過鞋子,可此刻被少年溫熱的大手握著手把手的教著,兩個人貼身而站氣息相聞,方采蘩還是覺得尷尬,忙藉著蹲身撿石頭將手掙了出來。
撿了一塊石頭照著陸驥教的法子丟了出去,這次那石頭還是隻勉強飄了一下就沉了,方采蘩不禁越加羞窘。“嗯,果然會了,這個很簡單的。你那麼聰明,自然是一點就透。”陸驥倒是神情自然地誇讚,臉雖然紅著,可人家那是喝了酒的緣故吧。
陸驥這般落落大方,方采蘩也立馬拋開心頭的不自在,道:“哪裡啊。你甩的石頭都飄那麼遠,我的飄兩下都不到。”陸驥笑道:“你不能跟我比,你的腕力不夠。”
方采蘩道:“這倒是。你可是習武的,我那日看到你又是耍大刀又是打拳的,瞧著蠻有架勢的,也沒見有人教你啊,你怎麼就耍得那麼好。”
陸驥道:“我們家搬到和錦之前住在別的地方,那時候有個師父教我,我五歲就開始跟著他習武。後來,後來他有事走了。好在招式他全都教給我了,我只要每日練習就是了。”
“五歲就習武了啊。陸驥你運氣真好,居然能得個懂武的師父。說說你都是怎麼遇上你師父的?”方采蘩驚訝地問。
陸驥道:“什麼遇上啊,是我師父來找我非要教我習武的。”方采蘩一拍巴掌:“啊,我明白了,你那師傅是不是見你‘骨骼清奇’什麼的,覺著你是個習武的好苗子,然後就死皮賴臉地非要收你做徒弟。小說裡頭都這麼寫的。”
“什麼‘骨骼清奇’,蘩姐兒你在說些什麼呀。”陸驥哭笑不得,“我師父是我爹的好友,當初就和我爹約定要教我習武的。”
方采蘩很是好奇:“你爹的好友居然是懂武的高手,那你爹生前是做什麼的啊?”陸驥皺眉道:“我爹是做什麼的,這個一言難盡,蘩姐兒往後我再跟你細說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向外人道的事情,人家不肯說就不要勉強別人,方采蘩忙知機地岔開話題道:“陸驥,你似乎已經隔了幾日沒背書給我聽了,上回我讓你背的《論語》那些章節,你背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