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寶樹柱著大刀,看看跟在自己身旁的這些弟子,不禁虎目落淚。去時是何等的威風,此時是何等的狼狽?
大刀堂三千餘名弟子,跟在自己身邊的已經不滿千人,而且幾乎人人身上皆帶了傷。鬼門的那些藍火實在太過陰毒,被燒傷的部位不僅不容易長好,而且還在漸漸的腐爛。
赫連寶樹為救陷入重圍的一隊,也被藍火燒傷了左腿。隨軍大夫給他在左邊大腿處挖了個大洞,清淨了腐肉、膿血,上了厚厚的一層藥物,左腿雖可保住,但卻需要時間恢復,這數十天的疼痛那是免不了的。
這時,大刀堂計程車氣低落到了極點,人人無不在大罵鬼門陰毒卑鄙。赫連寶樹罵得更加厲害,只是現在卻不是罵孃的時候,關鍵是如何把這些弟子存下來的弟子帶到安全的地方。
現在的隊伍中傷病員多,別處受傷的還好說,尤其是腿上受傷的皆走不快,而赫連寶樹又不願扔下一人,因此隊伍的行進速度可想而知。
所有的馬匹皆讓給了重病號,就連赫連寶樹也是柱著大刀艱難步行。
有一個人卻大搖大擺的坐在馬上,因為他是一個瞎子,他的理由是不坐在馬上根本看不見路,更加拖了大隊的後腿。這個人當然就是他們的副堂主梅霖。
梅霖對這些下屬的傷勢情景並不關心,不但不關心卻好象還有點幸災樂禍:“誰讓你們什麼事都不叫老子管?這叫活該!”
要是以前的梅霖早跟赫連寶樹當面說起這句話來,這時卻只是一幅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旁邊有些弟子隱隱的議論聲也不時的傳到梅霖耳中來,梅霖聽了卻也並不生氣,總之一切與我無關。
“你看看這梅副堂主,好大的架子啊!”
“你看看堂主受了那麼重的傷都不騎馬,這副堂主一點傷都沒有,卻坐在馬上不下來,真不要臉!”
“噓,小聲點,隨便評論上級是違反堂規的!”
“狗屁堂規,老子連命都沒了,還要什麼堂規!”
“堂主知道了會生氣的!”
一群人皆陷入了沉默。
大刀堂且戰且退,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落網之魚,一直退到了隴南的一座廢棄的土城裡。
經過了一路上不停的搏鬥,大刀堂進入土城,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黑壓壓的鬼門弟子趕了上來,把土城四面圍住,立即發動了大規模的攻城戰。
土城雖不大,但大刀堂終於佔了地利,有效的藉助於城牆的防護,再加上大刀堂弟子的奮勇作戰,打退了鬼門弟子的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鬼門見急切之間無法攻克,便採取了圍困的辦法。
城裡的形勢越來越是艱難,糧食早已吃盡,水也所剩不多。如此捱了三天,赫連寶樹決定派人突圍求救,因為離這裡一百里處的陝西鳳翔,有一個以前自己大刀堂的分堂,只要突圍出去也可東進去尋找短刀堂求助。
赫連寶樹把所有隊長以上的部將全集中在一起,高聲宣佈了自己的決定:“兄弟們,現在我們大刀堂的形勢大家也都非常清楚。我們大刀堂實已到了生死關頭,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我與鄧副堂主商量決定要派人求援,不知哪位兄弟能保證殺出重圍,請來援兵,解我大刀堂之圍?”
赫連寶樹目光閃閃的看著自己的這些精英下屬,卻見人人都低下了頭。要突圍不難,難得是能不能保證殺得出去,就算是殺出了,也不一定能找的到援兵,就算能找到援兵,也不知這土城裡能不能支援到那個時候,這幅擔子人人心裡都明白。
不是不敢去挑,而是怕挑不起來砸了鍋!
赫連寶樹目光一個一個的自己這些隊長、值日領隊的臉上掃過,每看到一人,那個人便把頭低了下去。
赫連寶樹重重一頓大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