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服氣,或者乾脆只是想試一試,便也撩起長褂蹲到他旁邊,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還能用這樣的姿勢蹲下,臉上的褶子都舒張開了,這才接著笑道:“我要是你這個年紀,肯定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爹孃去世的那會沒人願意白白養我,吃百家飯張大的人心眼就比別人多。”
“我12歲的時候拜師學藝,從摘菜添炭打下手開始,然後切配蒸煮,最後掌勺,18歲的時候,已經是後廚裡有資格站在第一個灶臺的大廚。”
覺得自己好像扯的遠了,搖了搖頭,長嘆道:“你啊,想出去或者留在鎮裡,都要照顧你王姨的情緒,她要是接受的了,趁著年輕出去闖闖肯定沒有壞處,我這裡還認識幾個老友,豁出這張老臉也能給你介紹介紹,可萬一她要是接受不了,或者情緒太差,你小子還是先別急著走,緩緩再說吧!”
樊樓這麼大一家酒樓,從落根到延平鎮那天算起,從頭到尾就招了兩個服務員,一個是看著憨厚呆傻的張福貴,另一個就是以前那個性格執拗的自己。
這裡面的原因固然很多,歸根結底還是酒樓生意太差,加上閣老開出的待遇和他要求的工作效率,一般人一聽,撅起屁股頭也不回就走了。
張福貴是因為沒什麼本事,在樊樓裡一干就是五年,第一份工作在樊樓,20歲生日壽宴也擺在樊樓,等他訂婚結婚的時候,閣老突然仗義了一把,攬下了全部席面,一毛錢沒收不說還給他封了個大紅包,據福貴後來透露,那紅包都快抵得過他一個月的工資了。
而餘生,輟學那會連辦身份證的年齡都沒到,其他地方哪敢收他,後來王惠怡找到了閣老,說了情況,人家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雖然工資一樣不高,待遇一樣不好。
“我和阿姨聊過,她總不太放心我一個人出去,您幫著想個辦法?”餘生眼看閣老茶壺裡的茶水沒了,伸手搶了過去,屁顛屁顛轉進酒樓裡重新給泡了壺新茶。
“你要是開口,我姨肯定能放心。”他說著將茶壺遞了過去。
閣老似乎早就預見般,帶著一臉淡淡的笑意,這一笑臉上褐色的斑點更明顯了。
他不急不緩的接過紫砂茶壺,這才說道:“或者你換個想法?鎮子裡每年流動人口那麼多,你讀過書,知道的東西比別人多,沒想過在這裡搗騰搗騰?”
閣老心裡敞亮的很,就單說樊樓的生意為什麼差?每天來延平的遊客成千上萬,不得找個地吃飯?但是現在的人觀念不一樣了,以前到外面吃飯看的是招牌和味道,現在呢?看的是創意和主題!
就拿現在延平餐飲業來說,各種農家小炒,主題餐廳,要麼主打農家本土氣息,要麼強調民族特色風情,樊樓有什麼?除了菜品味道有保障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噱頭。
閣老不是沒想過變革,前後也試過幾次,最後都是費力不討好,他和年輕一代之間的鴻溝實在太深,無論怎麼折騰就是不對遊客的胃口。
腦海裡正浮現上次餘生介紹菜譜的一些措辭,具體的已經記不起來,只是大概有個映像,按照閣老的眼光,要是能夠系統的整理出一套新的菜譜,配合樊樓古樸的裝修風格,加上菜品味道上的優勢,想把生意拉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上次那幾道菜名真是你臨時想的?那些饒舌的介紹一樣是臨時編的?”閣老起身,感覺腿有點麻了,抬起手臂輕輕的捶著,“你要是能弄出整套的菜譜,給每道菜配上那些花哨的介紹,這樊樓以後就你說了算!老頭子我每天就過來喝喝茶,逗逗小曲和小調。”
外人可能不知道,閣老提到的小曲和小調,指的是那對正開始學嘴的八哥。
看意思不給弄套菜譜出來,想請老爺子去王姨跟前替他說話肯定沒戲,閣老什麼都好,就是做事習慣了繞著彎來,想從自己身上挖一套新菜譜,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