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要叫他相公?”
霍小如聽他這樣問,已經知道剛才自己和胡小天對話之時他始終都在暗處偷聽,難怪胡小天會表現得如此謹慎。心中既為胡小天的處境感到擔心,又因薛勝景偷聽他們的談話而氣惱,冷冷道:“我和他的事情跟你又有何關係?”
薛勝景苦著臉道:“怎會跟我沒有關係?”本想說我是你爹,可話到唇邊又硬生生吞了下去,他也明白霍小如絕不會輕易認他,改口道:“你怎麼會跟他私定終身?”
霍小如咬了咬櫻唇,猜測到一定是胡小天在他面前胡說八道了一通,可胡小天既然說了她總不能拆穿,想起他之前交代自己要承認他們之間有私情的私情,當下將心一橫道:“那又怎樣?”
薛勝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最主要還是因為對女兒的關心而讓他心境煩亂,他捶胸頓足道:“你啊,真是糊塗啊,沒有明媒正娶就把孩子都幫他生下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霍小如驚得美眸圓睜,俏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胡小天啊胡小天,你簡直是胡說八道,說我跟你私定終身已經很過分,現在竟然說跟我有了孩子,人家還是雲英未嫁之身,這件事傳出去你讓我如何見人?霍小如也知道胡小天一定是為了救自己方才出此下策,看到薛勝景痛苦模樣竟似已經相信,心中竟然有些想笑,既然如此,索性不怕承認,她將俏臉扭向一邊:“為他們胡家留下一脈骨血我死亦無憾。”然後又嘆了口氣:“只是……只是……我的確對不起……小寶……再也見不到他了……”霍小如畢竟是表演科班出身。為了配合胡小天也是豁出去了,說到這裡淚光連連,居然抽噎起來。
薛勝景看到如此情形,更加相信胡小天剛才的話,看來都是真的,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小寶!他喟然嘆道:“如心,你糊塗啊!你知不知道,那胡小天如今已經是個太監,你……你……”一時間心頭堵得難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霍小如道:“我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總之他心裡對我好,我就不會計較任何事,什麼身份地位我都不會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他!”
薛勝景的內心如同被重錘擊中。眼前忽然浮現出亡妻的影子,她的音容笑貌仍然歷歷在目——勝景,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更不管你是王爺也好,乞丐也好,總之你心裡對我好,我就不會計較任何事,什麼身份地位我都不會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舊日種種情意瞬間湧上心頭,薛勝景心中暗歎。難道這就是報應,上天讓我和雲綺的悲劇在女兒的身上重新上演?可悲!可嘆!可惱!可是……木已成舟又有什麼辦法?
御書房,大雍皇上薛勝康靜靜坐在窗前凝望著屋簷上宛如珠簾般不斷滴落的晶瑩雨滴。一陣微風吹過,雨滴忽然亂了節奏,薛勝康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此時他聽到外面傳來通報聲:“陛下。石統領來了!”
“讓他進來!”
石寬大步走入御書房內,屈膝跪倒在皇上面前。
薛勝康道:“起來吧!”
石寬站起身來。
薛勝康此時方才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在石寬方正的面龐上掃了一眼道:“老二的事情查清了沒有?”
石寬恭敬道:“啟稟陛下,昨晚在燕王府的確發生了行刺案,行刺王爺的乃是大康名伶霍小如。卑職奉了皇上的命令前往提審霍小如。卻被王爺拒絕,根據卑職掌握的情況,王爺並沒有對霍小如用刑,而是將她暫且關押,今天清晨大康遣婚史胡小天前往燕王府,據說是為霍小如說情去了。”
薛勝康點了點頭,拿起毛筆在書案上緩緩寫了一行字——山雨欲來風滿……最後一個樓字卻沒有急於落筆,墨汁一滴一滴滴落在宣紙之上:“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石寬道:“卑職不知皇上指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