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過去所處的時代無法相比,沒有那麼明確的路標,更沒有GPS導航,偌大的燮州城,連一盞路燈都沒有,入夜之後,雖然萬家燈火,可是道路上卻是黑漆漆一片,放眼望去大街小巷似乎全都差不多的模樣,胡小天雖然路線圖在手,可仍然不免弄了個暈頭轉向。
胡小天一向以為自己的方向感還湊合,可這燮州城的道路實在是紛繁複雜,沒轉多久就迷失了方向,抬頭看月亮,今夜陰雲密佈根本找不到月影星辰,胡小天暗嘆倒黴,早知如此弄個指南針帶在身上也好。
雖然找不到周文舉所說的廢棄油坊,可是在這麼大的燮州城找到一家藏身之地應該不難。胡小天決定改變計劃,隨便找一家無人之所藏身,先捱過這一夜,明天再做打算。
他儘量避開大道,專門挑選燈光稀少的小巷,拐入前方黑暗的小巷,胡小天隱約感覺有些不對,身後隱約傳來腳步聲。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仍然沒有能夠逃脫胡小天敏銳的耳朵。他刻意放慢了腳步,他慢下來的時候,對方也慢了下來,他加快腳步,對方也加快了腳步。
胡小天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十有**被人跟蹤了,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去,卻見身後十多丈的地方,一名勁裝武士也停下腳步站在那裡,正是李鴻翰的親信嚴周。
胡小天臉上的口罩仍然沒有摘掉,嚴周卻早已將臉上的白布除去,望著前方的胡小天,他冷冷道:“周先生這是要往哪裡去?”
胡小天刻意嘶啞著喉頭道:“回家!”
嚴周臉上充滿狐疑,緩步走向胡小天,其實在胡小天離開之時,嚴周就覺察到有些不對,但是出於對鼠疫的恐懼並沒有敢深入院落,前往屋內探望病情,否則這件事早已揭穿,他悄悄一路跟蹤而來,很快就發現這位周文舉的行跡非常可疑,先是黑驢驚叫不止,等到胡小天將黑驢和藥箱棄下的時候,他已經斷定眼前人絕不是周文舉,十有**是胡小天利用金蟬脫殼之計逃離了行宮。
嚴周右手握刀一步步走向胡小天,刀身已經抽離刀鞘半尺有餘,暗夜之中,明晃晃的刀光極其炫目。
胡小天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嚴周道:“摘下面巾,讓我看清你的樣子。”
胡小天嘆了口氣,抬起右手,將口罩摘掉。
嚴周冷笑道:“胡大人,呵呵,想不到您的病好得這麼快。”
胡小天笑道:“本來就沒什麼大事,普通的傷風感冒而已,有勞各位兄弟費心了。”
嚴周道:“胡大人不在房間裡休息,來這裡做什麼?”
“行宮裡面實在氣悶,我出來散散步。”
嚴周已經來到距離胡小天三丈之處:“胡大人好大的興致!我也喜歡散步,胡大人為什麼沒叫上我一起。”
胡小天道:“我這個人自由慣了,向來喜歡獨來獨往,有算命先生曾經給我算過,說我這人生來命不好,誰跟我走得太近,誰就會倒黴。”
嚴周呵呵大笑,又向前走了一步,握住刀柄的右手青筋綻露,一股有質無形的殺氣如同大網一般向四周輻射開來,將對面的胡小天籠罩在其中。
胡小天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得胸口透不過氣來。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嚴周的腳步,手中握著暴雨梨花針,對他來說只有一次死裡逃生的機會,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絕不出手。
嚴周的目光留意到胡小天低垂的右手,整個人頓時警覺起來,低聲道:“將你的左手慢慢抬起來。”
胡小天慢慢抬起左手。
嚴周道:“用右手將左手的袖口拉開!”
胡小天無奈地搖了搖頭,慢慢拉開左手的衣袖。
嚴周手中的鋼刀已經離鞘而出,雖然他知道胡小天不懂武功,可仍然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一個真正的武士絕不會輕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