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到。他忽然抓起地上的柺杖狠狠向姬飛花的小腹戳去,雖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舉動根本傷不了姬飛花的性命,可他對眼前人恨到了極點,哪怕是打他一下,這心頭的恨意也能發洩一些。
姬飛花抬起右腳,一下就將柺杖踢飛,然後右掌在虛空中揮舞了一下,空氣鼓盪起來,一股無形風刃劈砍在劉玉章的右臂之上,喀嚓一聲,劉玉章的右臂骨骼斷裂,向來慈和的劉玉章彷彿換了一個人,他狂吼著向姬飛花撲去。
姬飛花左足在地上輕輕一頓,劉玉章感覺地面劇烈震動起來,他乾枯的身軀竟然離地高飛而起,姬飛花揚起右手,五指如勾,在虛空中一抓。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將劉玉章的身軀扯得向他飛來,距離姬飛花還有一丈左右,他猛然張開五指。掌心並未接觸到劉玉章的身體,可是劉玉章的胸膛卻被壓榨而來的空氣重重一擊,蓬!地一聲巨響,胸前肋骨盡數斷裂。口中鮮血狂噴,直挺挺墜落在地面之上,他的身軀在地上不住發抖。雙目仍然死死盯住姬飛花,恨不能生吞他的血肉。
姬飛花白玉般溫潤的手掌宛如蘭花般輕輕拂在臉頰處,將腮邊的一縷亂髮扶掠起,輕聲嘆了口氣道:“不要以為陛下會憐惜你。倚老賣老的東西,在雜家眼中,你只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
劉玉章想要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嘴裡仍然在不斷噴出鮮血。
姬飛花的笑容妖嬈嫵媚:“你猜猜,趕明兒皇上知道我殺了你,他會不會怪我?”
胡小天此時走入內官監的院落之中,看到此情此景,內心之中悲不自勝,他大吼道:“劉公公……”
劉玉章白髮散亂。滿身鮮血,身軀仍然在地上瑟縮不已。胡小天衝上去將他乾枯的身體從地上抱起,劉玉章望著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姬飛花又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小天也是雜家的人。”
劉玉章雙目圓睜,死死盯住胡小天。
胡小天心中很到了極點,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不惜一切殺掉姬飛花。手臂被劉玉章的手無力握住,微微晃了晃。劉玉章的目光因為痛苦而不斷閃爍。但是他的唇角分明帶著淡淡的笑意,他並沒有怪胡小天,更不會相信姬飛花挑撥離間的那番話。
姬飛花將一柄匕首扔在胡小天的身邊:“他中了雜家的傷心欲絕掌,要折磨三個時辰方才能夠死去,不如你給他一個痛快。”
劉玉章在胡小天的懷中不斷顫抖著,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胡小天的衣襟。胡小天慢慢撿起了那把匕首,被仇恨染紅的雙目飽含熱淚,自從他入宮之後,是劉玉章給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在他心中早已將劉玉章視為自己的長輩一般。目睹劉玉章如此慘狀,胡小天心中悲痛欲絕。
劉玉章的眼睛眨了眨,一行渾濁的淚水沿著他的眼角緩緩滑落,胡小天的嘴唇已經咬破,他揚起那柄匕首,閉緊了雙目,猛然刺入劉玉章的胸膛。他不能讓這位老人在臨死前繼續承受煎熬,唯有親手幫他解脫,也只有這種方式可以讓劉玉章承受的痛苦少一些。
劉玉章的身軀劇烈抽搐了一下,終於不動,躺在胡小天宛如睡去。
胡小天抱著劉玉章的身體,抬起頭想要發出一聲吶喊,卻終於忍住,淚水卻如決堤的江河一般肆意奔流。
姬飛花望著胡小天的樣子,忽然嘆了一口氣:“至情至性,不枉劉玉章照顧你一場。”
胡小天嘶啞著喉頭叫道:“為什麼要殺他,他已經決定隱退了……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沒有妨礙任何人……”
姬飛花使了一個眼色,周圍人全都退了下去。望著悲痛欲絕的胡小天,他輕聲道:“他聯合一幫人去陛下的面前詆譭我,要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小天紅著眼睛望著他,他並不相信姬飛花的話。
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