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燁方道:“皇上也從京城派來了使臣。”說話的時候目光向胡小天望去,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將目光聚集在胡小天的身上。
胡小天本以為今天沒自己的事情了。皇上的旨意他已經單獨向李天衡傳達過,李天衡剛剛還表示不讓自己聲張,可現在周王卻將這件事公開說了出來,不知他究竟是什麼目的?為何不讓自己說,而是要透過周王的嘴將這件事宣佈與眾?
龍燁方道:“皇上下旨說。要封李大人為異姓王,這原本是值得恭賀的事情,可是當我看到聖旨的時候,卻發現聖旨並非我父皇親筆所書,甚至連玉璽都是假的。”此言一出舉座皆驚,眾人紛紛竊竊私語,眼前的狀況實在是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
胡小天冷冷望著龍燁方,從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可是龍燁方整個人的說話做派總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胡小天不知問題出在哪裡,總覺得龍燁方和過去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完全不同,難道這個龍燁方是個冒牌貨?
龍燁方取出一封密詔,舉手出示給眾人,充滿悲愴道:“這是我父皇委託親信九死一生給我送來的密詔,如果不是父皇這封密詔,我至今還不知道父皇已經被洪北漠那個奸賊所控制,周睿淵、文承煥懾於洪北漠的淫威和他狼狽為奸,把持朝政大權,可憐我父皇好不容易才逃脫幽禁之苦,如今卻又被這幫奸人脅迫。”
眾人議論紛紛,原本以為是一場歡樂祥和的壽宴,卻想不到畫風突變,成為了一場訴苦大會。
李天衡此時站起身來,輕聲道:“諸位嘉賓或許已經聽說這兩日西州城內發生的事情,洪北漠策反西州部分將領,意圖謀害周王殿下,殿下若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大康社稷就再無未來複興之日,李某本來已經和周王殿下達成共識,準備率領西川民眾迴歸大康,可是……”他的臉上充滿悲憤的表情:“今日之大康卻非陛下之大康,奸臣當道,朝堂蒙塵,日月無光,大康不僅僅是陛下一人之大康,乃是龍氏之大康,乃是百姓之大康,我等身為大康臣子理當揹負光復社稷,重振河山之責,如果視而不見,無所作為,日後又有何顏面去面對皇上,有何顏面去面對大康百姓!”他這段話說得慷慨激昂。
胡小天向站在一旁的梁英豪悄悄使了個眼色,以傳音入密道:“苗頭不對,咱們分頭開溜。”李天衡是鐵了心要跟大康劃清界限,自己的處境立刻變得危險起來。胡小天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就看到一群武士從後方湧了上來,將他的退路封鎖,帶頭之人正是李鴻翰。顯然是防止他逃走,和胡小天同桌的洪英泰嚇得臉色蒼白,低聲道:“胡兄……”誰都不是傻子,都看出這幫武士是衝著胡小天來得。
胡小天笑眯眯道:“英泰兄不用擔心,這件事跟你毫無關係。”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李天衡的手腕,看來這廝也是個口腹蜜劍之輩,表面上跟自己套了一番近乎,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翻臉不認人,果然是政治利益高於一切,李天衡丟擲老皇帝被洪北漠控制這個重磅炸彈,藉機扶植周王,讓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計劃得以繼續進行。
薛勝景向薛靈君道:“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西川和大康決裂倒真是一件大喜事呢。”處在大雍的位置上,當然不願看到西川迴歸大康,如李天衡終於旗幟鮮明地表示和大康劃清界限,還倒打一耙,說大康君主龍宣恩事實上已經被洪北漠控制,這樣一來他就理所當然地可以扶植周王上位,可以預見以後大康會出現兩個朝廷,兩個皇帝了。
薛靈君道:“這種事情又何必在壽宴上說。”
薛勝景道:“李天衡的性情向來優柔寡斷,如果不是形勢危急,他也不會走這一步,看來是龍宣恩把他逼急了,今天是要跟大康徹底劃清界限了。”
薛靈君的目光始終關注著胡小天,看到胡小天此時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