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勝康道:“你不擁有什麼顧忌,說!”
石寬這才躬身行禮道:“陛下恕罪,以卑職的瞭解,王爺並不是個寬容之人!”
薛勝康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何止如此,他向來是睚眥必報!朕還記得,兩年前,他寵愛的一位侍婢,只不過打碎了一個普通的杯子,就被他用碎裂的瓷片硬生生割裂了喉嚨。朕還記得,一年前,兩位侍婢因為雨天沒有記得脫去沾滿泥水的鞋子,而弄髒了他的地毯,被他下令砍去兩人的雙腳……這些事全都是你通報給我的。”
石寬道:“陛下明察秋毫,王爺這次的確一反常態。”
薛勝康道:“所以朕才派你去要人,他不肯給,就證明這個霍小如極其重要。”
石寬道:“屬下不明白,王爺平時從來都不會違逆陛下的命令,別說是一個舞姬,就算是要他的任何東西,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薛勝康道:“老二曾經說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朕何時想要,何時可以拿走,甚至包括他的性命。”說到這裡薛勝康終於落筆,在宣紙之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樓字。
目光望著桌上的字,他並不滿意,皺了皺眉頭,抓起這幅字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地上。
從皇上細微的動作就能夠看出他的心情並不好。
石寬不敢多說話,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
薛勝康道:“儘快查清霍小如的底細。”
“是!”
石寬剛剛離去,司禮監提督白德勝又匆匆趕了過來低聲通報道:“陛下,太后娘娘的鳳輦已經到了皇宮!”
薛勝康心中一怔,此事非常突然,母后竟然在沒有提前告知的前提下來到了皇宮,不知為了什麼事情?自從她在慈恩園頤養天年之後,除了重大慶典已經很少過來皇城,不知今日為何破例?薛勝康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甚至猜測今日母后的到來很可能和昨晚燕王府的行刺事件有關。
薛勝康本想出迎,卻又想起了什麼:“白德勝,你為何現在才向朕通報?”
白德勝道:“啟稟陛下,太后娘娘此前並未透露出任何的訊息,看來她是有意瞞著宮裡,想要給皇上一個驚喜。”
“驚喜?”薛勝康搖了搖頭,馬上放棄了前往迎接母后的想法,既然要給自己驚喜,若是表現出有所準備豈不是讓她失望?
薛勝康重新回到書案前,白德勝慌忙跟了過來,極有顏色地將墨研好,薛勝康飽蘸濃墨之後,在鋪平的宣紙上寫下四個大字——覆雨翻雲!
“太后駕到!”
聽到這聲通報,薛勝康方才拿起棉巾擦淨雙手,迎了出去。
雨已經停了,御書房外面的雅趣園內植被蒼翠欲滴,到處洋溢著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太后在董公公的攙扶下一步三搖地沿著曲折的小徑走了過來。
薛勝康慌忙快步上前:“母后!您怎麼來了?孩兒參見母后!”
蔣太后呵呵笑了起來,來到薛勝康的面前,在他臉上端詳了一下道:“哀家聽靈君那個丫頭說這兩天你政務繁忙,而且身體不適,所以抽不出時間去慈恩園見我,本來哀家是不該給你添麻煩的,可是這心裡又惦念著,在慈恩園呆得心緒不寧的,於是就決定到宮裡走走,沒提前打聲招呼,皇上不會怪罪我吧?”
薛勝康笑道:“母后言重了,這宮裡本來就是您自己的家,慈寧宮也一直都為您收拾得好好的,您什麼時候想回來住,就什麼時候回來,根本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
蔣太后笑道:“就知道你孝順。”她轉向董公公道:“你們都在外面候著,我和陛下單獨說幾句。”
“是!”
一群太監宮女全都退出了園子。
薛勝康來到母親身旁,攙起他的臂膀,恭敬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