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指著車頭的嘔吐物說:「你吐的,麻煩清理乾淨。」
剛說完,那桌醉酒男都站起來起鬨,「哎呦大劉,你這桃花運來了,快點擦乾淨,然後這妞就跟你了。」
「這妞的腰真細,床上夠勁!」
又是一陣放肆的調笑聲。
光頭壯漢這才看清車上的汙穢,奈何面子擺在這,身後都是老熟識,犯不著在這跌面。
「誰看到我吐的了?」
蔣南見他耍無賴,直接打電話報警。
結束通話電話就乾脆地回到車上,等警察來處理。
這一等又是一個小時,都要十點了,警察才姍姍來遲,期間光頭又喝了幾瓶,醉得不省人事。
警察是個剛入職的小年輕,硬著頭皮調解,一邊是身姿卓絕的大美女,一邊是話都說不清楚的醉漢,磨了半個多小時,他先受不了了。
「要不我幫你把車刷了吧。」
蔣南見警察這麼說,倒覺得是她無理取鬧了,冷靜地說出前因後果,主要是因為他們言語上的輕浮,希望他們道歉。
警察指著醉倒一片的人說:「你讓他們道歉容易,這種人最不怕道歉,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怕的是從兜裡掏錢出來。」
他又指著蔣南說:「您呢,是不缺錢的主,想要個道歉,這容易,把他們拉到局裡,等酒醒了齊刷刷站一排跟您說對不起。」
「耽誤的是您時間。」
蔣南說:「那就這樣算了?」
那年輕警察說:「看您自己,實在想追究我車也能拉下。」
他見她思索,又說:「您求他們泛濫的東西,實在沒必要。」
蔣南知道,理是這個理,只是心裡橫著一根木頭,就算不擋路,上面的刺也扎得難受。
夜已深,越來越冷,她心裡衡量著熬夜去警局做筆錄和回家兩條路,最後敗給了自己。
很多事就是沒有道理可講,最後受害者要高舉白旗,無奈說算了。
她深呼一口氣,上車,眼前的嘔吐物已經風乾,後視鏡裡是年輕警察驅車離去的背影。
馬上十二點,路上的車不見少,她的車頂著汙穢,路人一致投來探究的視線。
她實在難受,直接定位到最近的洗車行。
螢幕顯示一堆標記,她這才後知後覺早就關門了。
要想洗車,還得等明天?
她氣悶,心情跌入谷底。趁著等紅燈,她仔細看螢幕上的洗車點,發現距離最近的是思遠洗車行。
是陶思遠開的第一家店。
蔣南關掉導航,直接在下個路口右轉,先去試試看。
雖然沒有機率。
已經十二點半,街道清冷不少,但也比工作日熱鬧,年輕的情侶們毫不顧忌的擁抱親吻,她目光飄過去,又迅速離開。
和陶思遠有多久沒這樣單純的親暱了?
每次見面都帶著目的性,像週日晚上趕作業似的,連前戲都被摒棄在外,直入主題。
當然不舒服。
不過,相比給陶家添長孫,她的情緒輕得不值一提。
思遠洗車行在街尾,此時大多店鋪都關了,只有24小時便利店燈火通明。
蔣南又累又冷又餓,明知道洗車行大機率已經關門,卻還強撐著過去,不親眼看見不死心。
結果在預料之內。
『思遠洗車行』的牌子隱在黑暗中,捲簾門整齊排列,白色的方塊把她和乾淨隔絕。
她甩掉高跟鞋,不懼地磚上的冰涼,大步走向捲簾門。
然後,她發洩般的狠狠捶下。
寂靜深夜,聲音尤為刺耳。
她身體發抖,濕冷的秋風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