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液彷彿要沸騰起來,蠢動著於心頭綻出一蓬蓬妖豔的花,直至迷離了雙眼。剛才在帳篷裡,她對著自己莞爾一笑,燦爛得恍若琉璃,明明是那麼地脆弱,卻偏要折出尖銳的鋒芒,無所畏懼藐視著一切,包括他那顆躲藏在黑暗中的靈魂,美麗得讓人想狠狠地摧毀。
在審訊逼供的藝術裡,相對於肉體的折磨,亞瑟更熱衷於對思想和意志力的肢解。雖然有很多同行會沉迷在被審物件血肉模糊,哀叫連連的暴力美學中,但他認為那是懦弱和無能的表現,他喜歡乾淨而徹底的毀滅方式,就像最高等級的吸血鬼,進食時絕對不會讓獵物濺出半滴血液。
“看來我真是個冷血的魔鬼。”,他吐出一口煙霧,唇角勾起自嘲道。不過,吃這行飯的人又有誰不是魔鬼呢?
白獅仍然在接近,寬厚的腳掌無聲地踏過低矮的草叢,除了雨水的滴答聲,一切皆如死寂。初露的月色像纖細的畫筆,有力地勾勒出那緊緻而流暢的軀體,銀色的皮毛上沾染著水珠,隨著舒緩的動作揮出一層晶瑩的光暈,然而就在水珠被甩出的那刻,力量沿著運動的軌跡迸發了出來。
它停在了唐謐身前,淺玉色的眼睛掃過她,沉著中帶著凌厲,卻並未停留,而是直接射向了不遠處的亞瑟。上頜肌肉向後拉開,森然的虎牙在夜色中閃著白光,整個身體往後縮起,做出進攻的姿態。第一時間鎖定最強大的對手,是所有動物的本能,獅子當然也不例外。
亞瑟凝視著對面的獅子,手不動聲色地放在了腰側的槍上。然而白獅並沒有朝他撲來,只是對著他吼了幾聲,然後低下頭不停地嗅著旁邊的唐謐,像是在嚇退強勁的對手後,才開始細心考查“食物”的新鮮程度。
看到這幕,亞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扔下手中的雨傘並迅速地拉開槍支的保險栓,瞄準了那頭巨大的貓科動物。他應該馬上開槍的,可是卻猶豫了,甚至有一丁點的害怕。猶豫是因為等待,等待那倔強的女人向自己呼救,而害怕……他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不想看見她死亡的畫面。一開始便是這樣,如果真的要殺她,早在第一顆子彈發出的時候就結束了所有事情,但是他沒有。是因為她的魅力抑或是心底僅存的那點良知,他不清楚,唯獨清楚的是有些東西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第七章 逃脫
就在亞瑟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那頭白獅停止了動作,然後慢慢地後退,轉身,再度沒入了叢林當中,雪白的身影晃動了幾下後便消失了。就像密雲間飄忽的月光,當你剛想看清那靜謐的姿影,卻早已被陰霾遮擋,就連它是否真的存在過也不是那麼肯定。
一直靜臥在草地上的唐謐突然發出尖叫,淒厲的聲音徘徊在崩潰的邊緣,顯然,她被嚇壞了。亞瑟收起槍,快步地走了上去。俯下身體,只見她滿臉淚痕,漆亮的眼裡除了淚光就只有他的身影,彷彿他是她唯一的救贖。
“岩石……卡片藏在岩石裡,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她低低地喊。
“我聽到了,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亞瑟柔聲安撫道。扶起她單薄的身體,幾乎沒用什麼力量,就像撈起一片離枝的葉子。溼漉漉的黑髮纏繞著他的手臂,繾綣而柔順,她光潔的額頭依偎著他的胸膛,不停地低泣。這種細膩的觸感讓他覺得她似乎已經屬於自己,但好像又不是,迷惑之間,他有了片刻的走神。
當細小的刺痛從手腕處傳來,紛繁的思緒才驟然清醒,亞瑟不禁失聲低笑,這才是她真正的實力吧?
“在科技發達的現代,古老的方法仍然是最有效的必殺技,譬如女色。所以絕不能輕視你的敵人,哪怕她看起來是多麼地弱小。”,亞瑟拔下插入肌肉裡的髮夾,忽然間記起在軍校時教官曾經說過的一番話。陣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