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追捧的物件。例如銅鏡中的她,例如身旁的衛東籬。
孔子曰從來不曾與衛東籬一痛站在一面銅鏡前細看彼此,如今站在一起照銅鏡的時候,她卻頂著另一張不屬於自己的臉。這種感覺很奇怪,卻有說不出好與壞。甚至,當她細看銅鏡中的她時,竟然還覺得有幾分模模糊糊的熟悉感。怪哉!銅鏡中,衛東籬雖然穿得像盞紅綠燈,卻仍然貴氣逼人。他就彷彿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最佳化,漂亮得讓人忘記呼吸。銅鏡中,她身穿紅衣,腳蹬金靴,腰扎綠帶,頂著這張假面與衛東籬站在一起,還別說,竟然有種新人拜天地的感覺。
孔子曰伸出手,在自己的這張假面上摸了摸,嘖嘖感嘆道:“想不到你還有這麼高潮的易容手藝。要是你哪天不當王爺了,靠捏個泥人啥的,估計也餓不死。”
衛東籬將下巴壓到孔子曰的肩膀上,挑眉問:“如果哪天本王真的淪落到去靠泥人討生活,你可還會跟在本王身邊?”
這一刻,雖然衛東籬的樣子很輕佻,但孔子曰卻覺得他問的非常認真,就彷彿……就彷彿她對於她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需要小心翼翼,需要格外謹慎,不容一丁點的閃失。不得不承認,衛東籬的溫柔呢喃是醉人的。也必須承認,想要喜歡上衛東籬這樣一個人間尤物,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這一刻,孔子曰竟然覺得,她似乎有些明白衛東籬的想法了。明白他為什麼非要讓她說喜歡他,為什麼非要逼迫她承認他的好,為什麼只許他折磨她,卻不許任何人欺負她。若非衛東籬已經喜歡上她,像他這種不在乎別人死活的人,又何必執著於她的一切?呵呵,都說在感情面前,付出最多的那個人,一定受傷最重。如此說來,她豈不是佔了絕對的優勢?她可以先給予衛東籬溫柔的誓言,然後再將他狠狠地才在腳下,棄如敝履!讓他嚐嚐失魂落魄、為情所困的痛苦!
接下來,又當如何?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都說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孔子曰還不屑把感情當籌碼,去可以打擊報復衛東籬。
雖說衛東籬對她做過殘忍的事情,但在她傷痕累累時,他卻為她展開了羽翼,護她安全,為她療傷。這麼多年來,兩個人之間始終糾纏不斷,已經說不清誰是誰的傷,誰是誰的痛。
孔子曰望著銅鏡中的衛東籬,覺得自己在看透他的時候,似乎又看不懂自己了……
衛東籬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低垂下眼瞼,鬆開了孔子曰的腰肢,轉身向門外走去。
孔子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上面彷彿還留有衛東籬的體香。
銅鏡中只剩下孔子曰一人,她望著那張陌生面孔,心裡忽然滑過一絲怪異。衛東籬想要與之天長地久的那個人,到底是她孔子曰,還是銅鏡中的那個女人?
孔子曰皺了皺眉,攏了攏黑漆漆的捲髮隨手挽了個簡單的髮髻,用衛東籬留下的一根白玉髮髻將其固定住。這時,她想起了那隻不染纖塵的木勺。在眾人爭奪“江天一色珠”的那一夜,她確實將那隻木勺當成了簪子插在了髮髻上。現在回想起來,卻記不得那隻木勺遺落在了哪裡。說實話,她總是覺得那隻木勺不會是個凡品。丟了,不免有些心疼。算了算了,別多想了。是你的東西,終究會回到你的手裡;不是你的東西,強求也得不到。今天陽光不錯,心情也不算糟糕。與其有時間想那些令人鬧心的事兒,不如痛痛快快吃上一頓,然後睡個午覺。
衛東籬去而復返,憋了孔子曰一眼,示意她動作快點,跟上他的步伐。
孔子曰屁顛顛地跑到了衛東籬的身邊,與他一同遊在“南山居”中。
路遇蕭尹,他似乎被易容後的孔子曰嚇到了,連帶著嘴唇都抖動了兩下。
衛東籬一個眼神掃去,蕭尹忙低下頭,掩飾住內心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