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冉顏倒是相信,李承乾每每犯錯,都能引經據典把那一幫太傅堵得啞口無言,這若只算小聰明,他每次監國要處理繁難政務,而且處理得相當不錯,就不是小聰明能辦得到了。
容茜頓了一下,聲音又低了幾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瞞得了一時還能瞞了一輩子?況我聽聞,太子近來的行徑越發荒誕了,且每夜都要安瑾相伴,這事兒,怕是敗露在即。”
冉顏心中微驚,想不通容茜為什麼會忽然與她說這種事。
而且朝中重臣真的不知道此事嗎?比如長孫無忌,李承乾是身上流著他們長孫家的血,李恪又是那麼出色,為保住儲位,就算他得知此事,恐怕不僅不會捅破,還得想法子給捂著。
“呵呵,這些事聽聽就罷了,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容茜見冉顏若有所思的神情,便藉機轉移了話題,“其實夫人遣我來,主要也是讓我與娘子說一說鄭氏。畢竟再過幾天得去給鄭家老夫人賀壽,娘子的母親出自鄭氏,須得知道的清清楚楚才讓人覺得不失禮。”
大靠山當然得仔細瞭解!冉顏施禮致謝,態度十分誠懇。
容茜連忙扶起她道,“鄭氏的情形邢娘比我可要清楚的多,我說的只是鄭將軍家的情況,畢竟我一直在長安,這些面兒上的事情,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
冉顏心想,您哪是面兒上的事七七八八,怕是連裡子都一清二楚。
“鄭將軍本家不在長安,所以咱們只說他的家眷。他的正夫人盧氏,是范陽盧氏的大房的嫡女,上有一嫡姊,嫁與英國公李績為妻。盧夫人性子溫和,但十分苛求禮節,所以在她面前萬萬不能失禮。鄭將軍還有兩個側夫人,一是賈氏,亦是出身世家,另外一個是公孫氏。此外還有兩個生了兒子的妾室……”容茜彷彿說著自家的事情一般,將幾位夫人的秉性、愛好,說了個遍。
聽的冉顏頭暈腦脹,幸而只說了鄭仁泰這一家,若是把整個滎陽鄭氏說個遍,估計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等到容茜告一段落,冉顏親自給她倒了杯水,“我晚上都寫下來,背清楚了。”
容茜道謝,抿了口水道,點點頭,“娘子如此認真,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先說到這裡,明兒我在來與娘子說說令慈鄭夫人比較重要的二十七位姊妹,給老夫人賀壽,她們大約也會過來。”
冉顏端著杯子的手一抖,“二十七位?”
這也太能生了吧!冉顏覺得冉氏這麼多子女,都排到二十幾號已經很了不得了,可鄭氏這二十七位!還是比較重要的。
“娘子!”
容茜正要接話,晚綠在外面稟報道,“太醫署的周醫令來給您瞧病。”
“周醫正?”容茜驚訝道。太醫署有兩位長官,稱為醫令,冉家可沒那麼大的面子,能請來太醫署的醫令!
“正是。說是蕭侍郎託他過來的。”晚綠答道。
容茜心下了然,含笑道,“周醫令與蕭家關係匪淺,不過蕭家除非太夫人有恙,輕易也不會勞動他,看來娘子面子可不小!”
冉顏摸了摸脖子,這點小傷她自不會放在心上,但知道蕭頌心中惦記著,心底卻有些莫名的情緒。
他不是看見她脖子上的吻痕了?當真不在意?
第216章冉法醫的曠世詩作
診治外傷和其他病不一樣,光靠把脈問病情是不行的,冉顏不怕被人看脖子,可是她滿脖子的那種痕跡,很難不讓人多想。
但當見到周醫令,冉顏便基本打消這種顧慮。他是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背部略微有些佝僂,一身淺綠色圓領官服,頭戴黑色襆頭,面容白淨,肌肉鬆弛,已經有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眼皮微垂,使得旁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態度既不傲慢,亦不謙卑,一看便是那種除了醫病,其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