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裡添了一個大堵,冉顔一出現,她便時時刻刻都要遭受屈辱,這讓她怎能心平氣和!
宴廳中的人恨不得放聲大笑,冉美玉一向跋扈慣了,族中兄弟姐妹沒少受她氣,此刻這一幕實在大快人心。
高氏拉著冉顔,賠禮道歉又說了一通軟話,冉顔也沒有演戲供別人圍觀的愛好,遂也沒有不依不饒。
歌藍與晚綠和眾多娘子郎君的貼身侍婢一樣,都站在最後面的牆角邊等候宴散,歌藍看著冉顔毫不退縮的模樣,眼眶微微溼潤,縱然明知道此冉顔非彼冉顔,心裡竟然還是有種欣慰的感覺。
晚綠沒有別的想法,只覺得心裡爽快極了。
宴會本身很枯燥,但唐朝的中秋宴會比現代多了很多講究,比如“玩月羹”之類的特殊飲食,對於冉顔來說都十分新鮮。
除了開始時的一點小風波,宴會一切平靜。
待到家宴完畢,年輕一輩的人,都可以邀上好友一二出門遊玩,今日不僅僅平江河有夜市,連東市都會特別開放,一年之中這樣機會只有兩次,一是元宵節,還有便是中秋佳節了!
冉雲生早早的與冉顔約好去平江附近遊玩,宴罷之後便立刻離開府中。
蕭頌站在冉府門口,看著馬車離去的影子,黑曜的眼眸裡顯得有些落寞。
果然,道阻且長啊!
失落也只不過是片刻,蕭頌一直是個行動派,與其在這裡自怨自艾,不如做點實事。
“蕭郎君。”冉美玉已經注視蕭頌已久,他挺拔的身姿、俊朗的容顏都還在其次,蕭頌無意識便會散發出一種迫人的氣勢,這是一直生長在江南的冉美玉不曾見過的。
蕭頌微微頷首,“冉十八娘不必多禮。”
冉美玉臉色微紅,既想看他又不敢看,“郎君要去平江河嗎?我對蘇州很熟,不如我做郎君嚮導如何?”
蕭頌唇角微微彎起,看上去似乎很開心,說出的話卻如刀鋒一般,“冉十八娘身份尊貴,在下不敢勞煩,想來蘇州城中願意為我做嚮導也不在少數,在下失陪。”
蕭頌極有禮貌的頷首施禮,轉身朝南邊走去,不一會一架馬車迎面駛來,劉青松坐在車伕旁邊,看了站在正門臺階上的冉美玉一眼,頓時換上一臉曖昧的笑,“九郎,嘿嘿嘿……難得有美人投懷,怎麼不珍惜呢?”
蕭頌一把將他拎下車,躍了上去。
竹簾晃動,還未等劉青松爬上來,蕭頌便道,“走吧。”
車伕是蕭家的車伕,對蕭頌的脾氣可謂很熟悉,絲毫不敢有耽誤,立刻轉彎。
劉青松拔腿追上去,氣喘吁吁的道,“九郎,留下我很有用的!我劉青松是婦女之友,而且你不想知道《關山月》麼?而且你不想知道李白麼……”
劉青松看著漸漸緩下來的馬車,滿面喜色的跑上去。
窗簾掀開,露出蕭頌那張禍水級別的俊臉,他一個慘然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等劉青松跑近,卻忽然一斂,和藹的道,“我會有辦法讓你吐出來。川伯,讓劉醫生鍛鍊一下身體,我們先走。”
第一百四十四章賭石(1)
一輪滿月掛在天際,平江河面上飄著淡淡的霧氣,彷彿覆上了一層月白的薄紗,河畔兩岸掛滿了圓圓的細竹骨紙燈籠,燈籠顏色各異,上面繪有山水侍女圖,亦有攤主在出售各色空白的燈籠,文人騷客來了興致,可以隨時提筆在燈籠上留下墨寶。
河中畫舫穿梭,脂粉飄香,人聲鼎沸,妓人的笑聲,嬌軟的聲音隔著薄霧散開來。
平江河兩岸邊店鋪鱗次櫛比,簷宇如一,盛設帷帳,比七夕時節更加熱鬧。
冉顔幾人在市上下了馬車,步行前去渡頭,為免上次的事情發生,幾人並未去遊船,而是在附近的酒樓裡定了一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