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仔輕聲呼痛,苦著臉道:“哎喲!輕點,沒有門,有傷就夠了,痛也……”
獨孤羽輕輕一陣呵笑,慈愛道:“會痛才是好事,人若不會叫痛時,只怕已經到了閻羅地府。”
他不待山仔回答,逕自直起身子道:“我去看看煨在爐上的藥好了沒有,你多留精神休息,少說廢話。”
山仔待獨孤羽轉身之後,對著他的背影扮個鬼臉,咕噥道:“我是被你吵醒的,怎麼反倒變成是我在說廢話?強詞奪理嘛!”
獨孤羽清晰的聲音自屋後響起:“你居然也懂得強詞奪理四字,真是難得,不過……你若再不聽話休息,就會親身體驗到,強調奪理的人往往很喜歡強人所難。”
山仔聽見獨孤羽加強語氣的警告,不禁吐吐舌,暗自嘀嘀咕咕:“乖乖!我差點忘了練功的人都有一對尖耳朵,專門偷聽別人罵他的話,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他疲倦地閉上雙眼,迷迷糊糊睡去。
然而,在他半夢半醒之間,模糊地感覺到有股熱流徐徐地自頭頂灌入,逐漸行遍全身,令他覺得舒適無比。
山仔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愉悅的輕嘆,微微蠕動一下身子,睡得更沉、更香甜……
一週後。
山仔裹著一襲薄被,舒舒服服地倚坐於竹躺椅中,在小屋門前享受著溫煦的陽光和鳥語花香。
他手中赫然拿著獨孤羽那管時刻不曾離身的白玉蕭,伊伊嗚嗚吹奏著不成曲調的音律。
不知過了多久……
獨孤羽手裡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山谷入口處。
遠遠地,他已使見山仔認真而忘我地吹蕭模樣,削瘦的臉龐不禁泛起一抹會心的微笑。
獨孤羽身形輕靈飄逸地悄然掠向小屋後方,他趁著山仔尚未察覺他已回來,故意繞道打算好好捉弄山仔一番。
豈料,原本沉醉在自己五音不全演奏中的山仔,驀然抬頭,眼神犀利地喝問道:“誰?!出來!”
獨孤羽對山仔這種近乎動物本能的警覺性,不禁大感訝異,尤其山仔那種宛如獵豹視物般的眼神,令他在心中讚歎道:“一個老江湖的眼神也不過如此而已,真是個天生的江湖料子。”
他含笑自屋後轉身而出,山仔嚴厲的表情頓時一掃而空,愉悅道:“羽叔,是你回來啦!你幹嘛偷偷摸摸的過來?害我以為是哪個老相好又摸上門來。”
獨孤羽放下手中包裹,嗤地弄笑:“什麼偷偷摸摸?我是故意要試試你的反應如何,再說,要能進入長春谷的人,除我之外,恐怕很難找到第二個。”
山仔好奇問道:“這裡叫做長春谷?難怪一點也沒有冬天剛過的樣子,為什麼除了你別人要進來很難?是不是這裡有什麼機關?”
獨孤羽拉把椅子在山仔身旁坐下,莞爾道:“瞧你猴急的樣子,既然你有精神聽,羽叔就大略為你解釋一下這裡的情形。”
山仔坐正身子,掏掏耳朵,大感興趣道:“這裡沒有水,不能洗耳恭聽,我挖耳恭聽意思一樣。”
獨孤羽好氣又好笑地瞅他一眼,逕自道:“這裡是巫山鬼哭崖……”
山住打岔問道:“巫山在哪裡?這裡為什麼叫鬼哭崖?”
獨孤羽皺皺眉道:“你若不打岔,我就正要告訴你,你急什麼?!”
山仔吐吐舌,不敢再多說廢話,畢竟,他還是攝於獨孤羽那種不怒而威的神韻。
獨孤羽繼續言歸正傳道:“巫山在四川境內,這鬼哭崖之名的來源乃是因為,在此崖下的深谷中,有一處洪荒時期的天然石陣,此陣因久經歲月,在物換星移的變遷下陣式有了破損。
因此,每當子、午兩個時辰,山風起時,石陣會發出淒厲的咻咻聲,宛似鬼哭神號一般,故而地鬼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