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澀回過神來,湊近他耳朵,賊兮兮地說:“韋髓和新柿姑娘,可能成不了了。”阿仁那個震驚,趕緊問是怎麼回事,秦澀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阿仁聽得連連搖頭。
“哎,哎,多好的一姑娘,做小妾確實委屈了她。”
秦澀感興趣地看著阿仁:“原來你也不在乎她的出身?”
阿仁理所當然地說:“她又不是自甘墮落的,世事所迫,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秦澀欽佩地說:“高見。”
阿仁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然後又說:“也就是說,咱們今天不用佈置府裡了?我說呢,一直沒有個動靜,本來應該很熱鬧的。”
秦澀同意地點點頭:“木已成舟。”
他吃飽了,把碗往邊上一撂,然後摸摸肚子,說:“謝謝你的款待……”緊接著又加了一句:“等我回去了,一定會跟小晃好好誇你的。”
阿仁點點頭:“那我也多謝你了。”
秦澀繼續往柴房走,阿仁在後面問他:“有事兒找我,我會幫你的。”
秦澀揹著身揮了揮手,說:“一定會的!”
不是不是現在。他心裡頭有點亂,得把自己先理出來。
一回柴房,秦澀不過倒在床上幾秒,突然記起自己是有事業的人,於是著急忙慌地爬起來,帶上工具去了這個時間點已經準備要開始清掃的廂房。如今日頭亮得越來越早了,秦澀記得,幾個月前,剛剛開始的時候,這個點天色還是灰濛濛的。每天早晨他得下多大的決心才能離開並不怎麼溫暖的被窩,然後從天黑掃到天亮……
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活兒,時間久了,竟然也能從中找到很多樂趣。比如,天色的變化;比如,院子裡那些植物的顏色;甚至連今天地上所蓋的灰塵厚度秦澀大概都有所瞭解了——行行出狀元,這話不假。
一邊認認真真地打掃,秦澀一邊思考著有關於韋髓的事。現在事情是這樣的:韋王爺和王妃已同意韋髓和新柿的親事,安排這兩天就要辦喜事。一切即將進行時,新柿那邊出問題了,她不願意嫁過來當小妾,並提出韋髓只能娶她一人這種要求。然後現在所有事情擱置了。韋髓苦惱,王爺王妃那邊氣怒,至於新柿那邊……秦澀突然產生一股想見見這個女子的衝動。在古代萌生這種男女平等的觀念有多麼困難!如果不是因為立場問題,秦澀簡直要拍掌叫好,然後和她成為朋友了。
其實秦澀心中一直有一個幻想,既然他穿過來了,韋髓又和現代那個長得這麼相像,難保不會有像陳晃的。他最認真的幻想是,那個新柿就是“趙巖笑”!就算和韋髓一樣都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可是長相一定同趙巖笑一樣!
這樣一想,秦澀迫不及待地想見見她。
掃到一半時,秦澀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從他到這兒開始,生活的重心便一直圍繞著一個人……韋髓。
他會為了他的冷漠而覺得受傷,會為能跟他說上話而感到欣喜,和他一起練功時心裡頭會完全放下要穿回去的念頭,聽說他要結婚時沒出息地哭了……這些意味著什麼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我愛上他了?”秦澀不自覺地喃喃出口,但是聽到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他整個人被雷劈了一樣顫抖一下。當初韋髓千方百計向他告白秦澀故作清高置之不理,現在人家把你當空氣你又死皮賴臉湊上去,太賤了——
但是反過來想,在這個時代他是個外來客,乾的還是這麼份雜活兒。討老婆?也不知得何年何月;寫作?雖然還是有這個衝動但面對那許多“大家”和文字上的差異,他還是收了這個念頭為好;雖然認識了小采薇和阿仁這兩個好友,但朋友不能當飯吃,難道老來還要靠著他們倆?那兩位也是要結婚的人!
思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