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十三笑道:“也行,咱家你說了算。”
兩人嘻嘻哈哈往回走,這半夜了,索性不回軍營去,路過一個小村落,悄悄摸進去,在一戶無人居住的窮家破院裡歇了兩三個時辰,十三見文笙精神養得差不多了,叫醒了她:“一會兒天要亮了,文笙,我送你回鄴州吧。”
文笙靠在他懷裡睡了半宿,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回神道:“不用那麼麻煩,今天本來打算去天女湖尋譚家眾人的,只是要去的話,應該先見一見譚五先生,昨天晚上太忙,一時忘了。”
她說到“昨天晚上太忙”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是真忘了,和十三在一起,總會被他吸引住精神,忘記原來的計劃。
王十三目光閃動,停了停,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文笙。
“什麼?”文笙接在手裡,天還黑著呢,感覺是折起來的紙張,她只是一怔就反應過來,笑著湊過去在十三面頰上親了親,“原來你早想到了,哈哈,十三,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王十三其實挺不想叫她一個人跑去天女湖的,誰知道譚家兄弟看到殺父仇人會是什麼反應,不過文笙向來主意大,他只好安慰自己,心肝寶貝狠起來連譚夢州都整死了,譚家人若是不識好歹,就真的翻臉也不怕。
他偷偷瞥向文笙小腹,悻悻地道:“我到是想,只可惜《明日真經》太礙事了。”
他說話雖然很小聲,但文笙還是耳尖地聽到了,伸出纖纖兩指扯住了他耳朵:“又曲解我的話。”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屋裡出來,離開莊子。
王十三昨晚本來就是往天女湖方向去的,走了大約有一半路程。
文笙眼看天色不早,不用他再送,揮手暫別,辨認了一下方向,抱著琴獨自走下去。
她有意避開南湖道,第二天下午,來到天女湖東岸,在陽沽附近弄了條小船,找了個偏僻的地段下水。
一琴在手,根本無需有人划槳,小船在湖水中進退如意。
十三交給她的,不但有譚五先生的親筆信,還有一張詳盡的千花島地形圖。
文笙坐在船頭,一手拿著那張圖,一手輕撥琴絃,彈的正是《行船》。
最近一段時間天女湖不太平,王十三隔三差五便氣勢洶洶帶著兵前來圍剿,天女湖周圍風聲鶴唳的,哪還有平民百姓敢來蹚這渾水,是以船行良久,唯見碧波盪漾,湖畔大片蘆葦叢隨風搖曳,偶爾幾隻大鳥貼著湖面飛掠而過,竟是一個活人也未見著。
文笙不著急,她此行帶了乾糧和水,找不到譚家,她便在湖中多遊蕩幾日。
船行向南,一個多時辰之後鑽進了蘆葦蕩。
當日去白雲塢走的雖然不是這條路,無疑相隔不遠,不一會兒,湖面上便湧起了薄薄一層霧氣。
這霧越來越大,文笙已經不用看前路,只按照東方所畫的圖走,良久坐船破霧而出,千花島到了。
文笙沒急著繼續前往白雲塢,而是想方設法將船靠岸,她想看看經過當年那場大火,千花島上的那些花還有沒有殘留根芽,重新生髮。
文笙登過兩個小島之後,隱隱有些失望。
兩座島上都是遍地焦土,有挖掘的痕跡,但很難判斷時隔多久,由什麼人乾的。
她正蹲在島上研究的工夫,停靠岸邊的那條小船卻被人悄悄套上了繩子,一點一點拖動,離著小島越來越遠。
文笙站起身來,居高臨下望去。
這副情形叫她覺著有些好笑。
文笙撥動琴絃,樂聲響起,拉船的繩子陡然繃直,小船不進反退,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扯動向著岸邊而來。
文笙邁步下島,小船回到她眼前。
先前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