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匯聚成河,避開了那條小毛驢,繞路往村外退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月亮快要升起來。爬蟲們先一步感覺到了危險。
文笙心中思忖,聽著王十三低聲詢問:“聽不聽他的?”
這赤月村處處透著古怪,毒霧的事。還是應該寧可信其有。
反過來想,不管自己還是王十三對用毒解毒都不在行,利江明西不趁機置他們於死地,反而好心提醒,這又是為什麼?
文笙沒有去看利江明西,她抱膝坐在房頂,居高臨下望著驢車。和假人懷中的那三瓶酒,怔怔出神。
王十三悄聲又道:“我這會兒心裡發虛,老有一種要出事的感覺。老傢伙所說。搞不好是真的。”頓了一頓,徵求文笙的意見:“要不然就冒險試試?”
文笙咬唇道:“試吧。”
王十三長身站起,大聲復又向利江明西確認:“利江長老,你們拜的赤月神在上面看著你呢。你可不能拿三瓶毒酒來糊弄我們。當著神靈說假話,可是會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可超生的。”
利江明西“哼”了一聲,由語氣可知,此時的臉色必不好看。
王十三問文笙:“你看選哪一瓶,我來喝。”
文笙道:“下去湊近了看看。”
王十三帶著她飄身自房頂下來,昏黃的燈光下,左、中、右三個小瓷瓶看上去一模一樣。瓶口封得嚴嚴實實,想看看酒的顏色。聞一聞氣味有何不同都辦不到。
文笙低聲沉吟:“這赤月村有很多古怪,他們擅使毒,想害咱們也簡單,我覺著很有可能,這三個瓶子裡裝的都不是毒藥,也不是什麼拜月果的果漿,從和王光濟所做的那個約定,到方才不計前嫌想叫你加入,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有事想要叫咱們幫忙,才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
叫文笙這麼一分析,王十三連最後一點顧忌也沒了,伸手就要去拿瓷瓶:“是不是,喝了就知道了。”
“等等。”文笙連忙攔住他。
王十三疑惑地看向她:“月亮馬上要升起來了。”
“這酒我來喝吧。我的判斷,我親自來試試對不對。”文笙道。
“瞎說什麼,這個時候,當然要讓老爺們兒上,你個小……你個女人老實一邊兒待著。”王十三皺眉,文笙搶著出頭,和他一直以來的觀念頗相牴觸。
好吧,就算文笙是個女鬼,不是尋常人,這等生死一瞬的時候,也該是他擋在前面才是。
文笙無奈地笑笑:“這瓶子裡的可能是無藥可解的劇毒。”
王十三不準備聽她的:“你方才也說了,沒事的可能性很大。別添亂啊,我要好好選一瓶。”
“沒事的話,誰喝都不要緊,倘若萬一有事,有事的是我,你好歹還能爭一爭,有事的是你,我還有活路麼?這麼個簡單的賬也不會算。”文笙白了他一眼。
要說明王十三其實很簡單。
文笙的話,他心裡都明白,難過的只是自己那一關。
時間所剩無幾,文笙伸手過去,隨便取了左邊的瓷瓶,在手裡輕輕晃了晃,感覺瓶子內壁水液微漾,這一瞬間,她心裡卻是出奇的平靜。
也許這一世就只能走到這裡,要說心情,遺憾、釋然都有吧,天下還處在割據當中,李承運和紀南棠不過佔據了離水所在的大半個開州以及白州一角,一切才剛剛開始。
可世事又是如此難料,叫她有心力交瘁之感。
“你……”王十三望著她欲言又止,滿臉俱是擔憂之色。
文笙拔掉了瓶塞,一仰脖子,對口將瓶中酒一飲而盡。
那瓷瓶只有巴掌大,裝的酒自然也沒多少,這一點量對王十三而言不算什麼,但文笙此時的身體已經頗為虛弱,又接連幾天沒有正常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