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燕飛再說罷。
客貨船緩緩靠岸。
他在建康內城西石頭城的碼頭登岸,順利透過檢查,第一件事便是在進入內城的西門宣明門尋找荒人的暗記,豈知竟在門外驛道的一株樹腳根處,找到只有他看得懂與任青媞約定的暗記,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見任青媞,不過她既如此急著找他,該有急事,只好暫時把尋找燕飛的事擱在一旁,徑自依暗記指示,往城南找任青媞去了。
燕飛扮作上香客于歸善寺報上暗號,立即被寺僧引入內堂的會客室,等了一會兒,支遁大師來了,欣然道:“果然是燕飛小友來哩!支遁謹代表天下佛門,感謝你出手衛道除魔,令佛門得避浩劫。”
燕飛忙起立還禮,連說“不敢當”。
坐下後,支遁微笑道:“竺法慶授首於燕施主劍下,安公在天之靈必然非常欣慰。”
又道:“訊息昨天傳至建康,轟動全城,亦使司馬道子顏面蕩然無存,極為震怒,隨即公佈明天午時,將在城北玄武門外的刑場,將所擒獲的荒人斬首,悲風和屠施主正為此大傷腦筋,想辦法營救各兄弟,現在有燕施主大駕光臨,當更有把握。”
燕飛心中一震,直覺感到司馬道子不是殺人洩憤那麼簡單,而是藉此逼藏身建康的荒人現身,最好當然是引得他燕飛出來,一網打盡,好挽回失去的面子。
如此看,今晚救人之舉將不可行,因為司馬道子必然張開天羅地網,等待他們去劫獄。
司馬道子這一招非常狠辣。
問道:“除宋叔和屠奉三外,尚有多少荒人兄弟,藏身在大師的庇廕下呢?”
支遁答道:“在這裡只有悲風和屠施主兩人,其它人藏身在東郊的棲雲寺,該寺位於高山之上,不容易被人圍困。司馬道子對我們看得很緊,在城內一旦敗露行蹤,勢將無路可逃。”
燕飛道:“棲雲寺內有多少我們的兄弟?”
支遁道:“足有一千人之眾,幸好寺內藏糧甚豐,否則只是蒐購糧食,早已令司馬道子生疑。”
燕飛道:“司馬道子有否派人來警告大師?”
支遁道:“他只是派人監視城內大小寺廟,卻沒有派人來直接對我們提出警告。”
燕飛更堅定司馬道子在耍陰謀的想法,道:“我想見他們兩人。”
支遁道:“悲風和屠施主均到了外面打聽訊息,我們是否可為你們盡點力呢?請燕施主吩咐下來。”
燕飛沉吟片刻,道:“怎敢吩咐大師,不過定有些地方需大師幫忙,這方面須待他們回來後仔細研究。現在我只想找個靜處,好好想想。”
支遁站起來道:“請燕施主隨老衲到後院的靜室去。”
燕飛隨支遁離開客堂,心中暗下決心,不論如何困難,定要營救所有落難建康的荒人兄弟姊妹,令司馬道子的奸謀沒法得逞。
“你終於來哩!”
劉裕穿窗而入,微笑道:“任後沒有外出嗎?”
坐在梳妝*前,透過銅鏡看他的任青媞淡淡道:“我已三天足不出戶,就是在等待你這冤家啊。”
這是位於城南御道東一座普通民居,在進屋前劉裕勘察過附近街巷房舍,又肯定屋內除任青媞外再沒有其它人,才入屋與任青媞見面。
任青媞一襲淺黃色的羅衣襦裙,外加禦寒披風,體態優雅,神色嫻靜,如不是曉得其底蘊,會以為她是某一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
此時的她秀髮散垂,正拿著玉梳在整理如雲秀髮,頗有惹人憐愛的柔弱味兒。
劉裕來到她身後,看著銅鏡內的臉容,道:“為何這麼急於找我?”
任青媞反手把梳子塞進他手裡,笑道:“人家關心你嘛!怎知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