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只希望能遠離建康,從此以後再不知道在建康發生的事,平平靜靜的度過下半輩子。”
謝道韞也忍不住淚流滿臉,慘然道:“秀秀怎可以如此悲觀消極?你的人生才剛起步,誰都預料不到將來有甚麼變化,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謝鍾秀哭成個淚人兒,搖頭道:“我的問題是誰也沒法解決的,愛上一個人卻發覺我的愛只會毀掉他,還要嚴詞拒絕他、侮辱他,蒼天對我太殘忍了。”
謝道韞為之愕然,再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後,謝道韞問道:“秀秀愛上誰呢?”
謝鍾秀停止哭泣,輕輕道:“是誰已再不重要,一切已成為過去,希望以後再見不到他吧!”
此時下人來報,行裝已搬往船上去,隨時可以起航。
卓狂生進入廂房,高彥仍坐在椅內,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
卓狂生在另一邊坐下,奇道:“小白雁呢?”
高彥輕鬆的道:“她走了!”
卓狂生失聲道:“甚麼?”接著用神打量他,懷疑的道:“你是否傷心得瘋了,所以再不懂得悲傷?”
高彥沒好氣的道:“你才發瘋。雅兒說得對,我和她都該獨自冷靜一下。唉!他奶奶的,過去的一個多月都不知是怎樣過的,腦袋似在發熱發脹。睡覺時想她,吃飯時想她,那種感覺確是難以描述,說是快樂嗎?其實是慘不堪言的折磨;痛苦嗎?我又從未試過這般快樂。他奶奶的,愛的滋味……唉!這就是愛的滋味了。”
卓狂生試探的道:“小白雁回兩湖去了,你真的不難過嗎?”
高彥道:“你不是勸我要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嗎?現在我正是為她著想,讓她有喘息回氣的空間。一邊是她的師傅,一邊是她的情郎,她需要的是時間。”
卓狂生拍腿道:“好小子!現在連我也被你對小白雁的愛感動,為了小白雁,你改變了,再不是以前只顧為自己著想的高彥,否則你不會放她走。”
高彥神氣的道:“更因為我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嘿!該說我對她小白雁有十足的信心,我們雖沒有山盟海誓,且她由始至終都不肯承認愛上了我,但她的動作行為早把她的真正心意徹底出賣。我尚未有機會告訴你其中的精彩情況,哈!但即使有機會我也不會告訴你,因為那屬於老子我的私隱。”
卓狂生哂道:“最精彩的一幕本館主沒看到嗎?他奶奶的,就是小白雁為高小子悽然落淚的那一場。我警告你,不要打完齋不要和尚,沒有我的《小白雁之戀》,你哪來今天的風光?向雨田若不是迷上了《小白雁之戀》,早宰了你這小子。如此說,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高彥軟化道:“待我有空和那種閒情才告訴恩公你好嗎?他奶奶的,你來找老子有甚事呢?商量好了反攻大計嗎?”
卓狂生微笑道:“小百雁走的正是時候,因為你高少又要再上戰場,且要立即出發。”
高彥一震道:“竟連睡一覺的時間也不給我嗎?”
卓狂生道:“一個時辰後我們起程,當然是由你帶路,難道由你的救命恩人帶路嗎?哈!真爽,向雨田競成了我的說書迷,可知我的《小白雁之戀》寫得多麼棒。”
高彥沒好氣的道:“你令我想起以前的自己,最愛自吹自擂。他孃的!你們擬好了全盤的作戰計劃嗎?”
卓狂生道:“我們的戰略,就是”速戰速決“四字真言。趁敵人的援軍未至,且是陣腳未穩,我們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搗敵人的陣地,殺對方一個片甲不留。哈!這樣說當然比較痛快點,卓某人寫那本天書時,大概也會這般遣詞用字,那樣說的人痛快,聽的人也痛快。”
高彥一頭霧水道:“我現在不是要聽你談說書,而是要曉得老子須負擔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