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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想影響謝道韞的康復,表面看她已恢復了昔日的堅強,但他卻清楚,她只是勉為其難負起擔當謝家主持者的重任。
劉裕苦笑道:“大人著我去刺殺劉牢之,在我痛陳利害下,大人仍不肯收回成命,遂一怒之下和我劃清界線。唉!我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至這個地步。”
謝道韞鳳目一寒,旋又現出心力交瘁的疲憊神色,黯然道:“小裕你不要怪他,他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自行其是,脾氣又大,安公也沒法改變他。”
劉裕道:“在走投無路下,我只好求助於司馬元顯,透過他與司馬道子妥協,否則我只有逃亡一法。”
謝道韞嘆道:“我已從宋叔處清楚了這方面的情況,怎會怪你呢?小玄最害怕的情況終於出現,未來會是怎樣子呢?小裕可以告訴我嗎?”
劉裕一呆道:“玄帥害怕的情況?”
謝道韞雙目射出緬懷的神色,該是想起謝玄,痛心的道:“小玄最害怕的是小琰會被司馬道子利用,籍以分化北府兵,更怕他心高氣傲,沒有重用你,卻領兵出征。他擔心的一切,已全變成眼前的現實,你教我該怎麼辦吧!”
劉裕為之啞口無言,現在一切已成定局,謝琰能否回來,純看他是不是命不該絕,誰都沒法幫忙,他可以說甚麼呢?謝道韞恢復平靜,淡淡道:“小裕的表情已告訴了我答案,情況真的那麼惡劣嗎?”
劉裕道:“戰場上變化萬千,成敗誰都難以逆料,或許戰果會出人意表。”
謝道韞無奈的道:“我太清楚小琰了,所以一直勸他拒絕司馬道子的任命,只是他聽不入耳。”
劉裕心中熱血上湧,奮然道:“只要我劉裕尚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孫恩橫行下去。”
謝道韞道:“你明白他們嗎?”
劉裕呆了一呆,問道:“夫人是指天師軍嗎?”
謝道韞點頭應是,然後雙目湧出神傷魂斷的神色,想起最不該想的事,道:“只有到過會稽的人或許會明白當地的民心,絕不是躲在健康城裡的人能明白的。坦白告訴你,當日小玄力主栽培你,我也有提出疑問,到現在才真正明白小玄的選擇是明智的。只有來自民間的人,才能明白民眾的心事。小琰一向高高在上,從沒有試圖瞭解民眾的想法,他只是另一個王郎,分別在一個只懂開壇作法,一個卻沉迷於高門大族的顯貴伸份,他們的失敗是註定了的。我沒有資格教你怎麼去做,因為我本身也是高門的一份子。當日我們完全不明白,為何四周的城池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失守,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那是個人心所向的問題。小玄是對的。”
接著深深凝視劉裕,以堅定的語氣道:“我們南方漢人的命運,不論是高門大族,又或寒們布衣,正掌握在你的手上。這不是言之尚早,而是眼前的事實。劉牢之本是個人才,但他的所作所為卻令所有人實望,玄弟正因看穿他的本質,所以才提拔你來代替他。現在健康的皇族高門對你是又愛又怕,民眾則因你的'一箭沉隱龍'而生出無限憧憬機會已擺在你眼前,就看你怎樣掌握。只要能團結上下,你的成就會超越你的玄帥,不會辜負他對你的厚望。”
劉裕心中敬佩,謝道韞肯定是健康高門最有視野遠見的人,對現時的形勢看得透徹清晰。心中一熱,脫口道:“孫小姐……嘿!孫小姐她……”
謝道韞微笑道:“我差點忘記謝你,你們為鍾秀費神了,她年紀尚小,該不須急著嫁出去。唉!”
劉裕本想向她透露他對謝鍾秀的心意,豈知她誤會了,以為是指請她為謝鍾秀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