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重,在天師軍採取聲東擊西之訐下,他們的人立即把糧貨從臨時碼頭送上戰船,駛往對岸。假如徐道覆向他發動全面進攻,他敢肯定可憑穎水佔盡上風。可是徐道覆乃深悉兵法的人,收窄打擊面,集中兵力狂攻木寨。一擊成功,便揚長而去,如此的臨別秋波,確令聶天還難受。
二十五艘戰船在穎水上飄蕩,配襯著被烈焰吞沒的木寨,聶天還產生出無主孤魂的感覺。
邊荒集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為何徐道覆忽然撤走?
徐道覆的退兵是算計中的事,卻不是像眼前般不但可全身而退,還可以對他發動突襲。依照與楊全期的約定,只要與燕兵達成協議,楊全期會封鎖徐道覆的退路,再配合他的艦隊,務要令徐道覆全軍覆沒。
更令他憂慮者是自昨天開始,再沒有運糧船駛來,他派出的兩艘偵察船也一去無蹤。沿岸設定的哨站亦音訊全無。
所有這些都不是好兆頭。
蹄聲在束岸響起,一騎快馬沿河奔至。
聶天還和指揮台上的五名將領,目不轉睛盯著從邊荒集回來的斥候兵,人人心中生出不詳的感覺。
斥堠兵飛身下馬,跳上帥船,氣急敗壞搶上指揮台,在聶天還前下跪上報道:“稟告大龍頭,邊荒集已重入荒人之手,鐵士心當場戰死,宗政良率領殘兵逃返北方,黃河幫三十多艘破浪舟,全落進荒人手上。”
包括聶天還在內,人人聞訊色變。
這是沒有可能的,偏在眼前發生。
是夜天上層雲密佈,星月黯然無光,唯只穎水河上飄蕩的戰船亮起燈火,反予人成為攻擊目標的危險感覺。
斥堠兵續道:“天師軍悄悄撤走,把半個邊荒集拱手讓出來……”
聶天還打斷他的話,怒道:“廢話!荊州軍方面如何反應?”
斥堠兵答道:“荊州軍全面推進,至集外西面裡許處便按兵不動,然後忽又後撤一里,原因不明。”
豆大的雨點從天上灑下來,接著雨勢轉密,穎河兩端陷進茫茫的夜雨裡,更添危機重重的感覺。
聶天還心中湧起功虧一簣的感覺,環目掃視己方艦隊,其中七、八艘因超載糧貨,吃水極深,行動不便。
他嘴角輕顫,好半響才大喝道:“把多餘的糧貨輜重卸往河水,立即撤軍。”
號角聲響起。
人人相望,因為號角聲非是來自他們的帥船,而是從下游傳至。
聶天還猛一咬牙,舉手高呼道:“兒郎們迎戰!”
大江幫的雙頭船從下游的黑暗裡鑽出來,向兩湖幫已萌退意的船隊展開猛烈無情的攻擊。
在滂沱大雨下,荊州軍不得不撤返營地。
天氣雖然惡劣,從穎水下游兩湖軍立寨處傳回來的情報,卻從沒有間斷。
當屠奉三離開後,兩湖軍木寨著火焚燒的濃煙,清楚可見。邊荒集的破浪舟立即傾巢而出,楊全期曉得兩湖軍大勢已去。
天明時雨勢漸斂,楊全期終於下令撤兵,到黃昏時,最後一支部隊消失在荒人視野之外。
“當!當!當!”
卓狂生親自敲響古鐘,歡迎從穎水駛來的船隊。
是役在雙頭船和破浪舟的前後夾擊下,兩湖幫傷亡慘重,陣亡者達千餘人,僅得十一艘赤龍舟趁大雨逃之天天。聶天還帥船不保,全賴逃上另一艘船,方能脫身而去。
邊荒集舉集歡騰,夜窩子又亮起五光十色的彩燈。一天之內,便有近三千躲在邊荒各處的荒人興高采烈的返回邊荒集,似乎一切已回覆舊觀。
燕飛孤單一人立在穎水岸旁,看著由雙頭船和破浪舟組成的艦隊,經過眼前的水段駛往上游的碼頭區。
他離開了歡樂的人群,獨自感受光復邊荒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