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這句話。”
拓跋珪興趣盎然的道:“因何你會有這個想法呢?”
張袞道:“楚無暇是彌勒教著名的美女,在北方大有豔名,但其身分卻人言人殊。有人說她是尼惠暉千挑萬選的女徒,傳她以媚惑男人之術;亦有人說她是竺法慶的女人;更有人傳她是死於謝玄手上的竺不歸的情人。真相恐怕她自己才清楚。”拓跋珪道:“她喚竺法慶作爹。”
張袞愕然道:“竟有此事?”
拓跋珪伸個懶腰,道:“確是如此,她還說要去取出她爹多年搜刮佛寺,所得來的財物送我,她是看中我哩!”張袞皺眉道:“彌勒教始終是邪教,聲譽不佳,族主如與她有牽連,會影響族主的威名。屬下更怕她是包藏禍心,想利用我們重振她的彌勒教,又或想損害族主和燕飛的兄弟之情。”拓跋珪搖頭道:“彌勒教早完了,再沒有東山再起之望。這女人就像一團烈火,不住反覆變化,卻總是那麼美麗,又是那麼危險。”岔開話題道:“我應於何時立國稱帝呢?”
張袞曉得他不願再討論楚無暇,只好道:“我們曾商量過這個問題,正想向族主稟上我們的想法,眼前正是大好良機,可以激勵士氣,振奮人心。”拓跋珪目光又投往舞動不休的火焰,徐徐道:“立國稱帝,是慕容垂最難容忍的事。哼!他一向以鮮卑族的救星自居,既不容慕容鮮卑分裂,也不許我們拓跋鮮卑自立門戶。現在用這一招太浪費了,尚未是時候。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返盛樂去。”張袞知趣的告退。
聽著張袞離去的足音,拓跋珪忽然想起王猛,不過卻不是王猛助苻堅統一北方的功勞,而是王猛當年曾力勸苻堅殺死慕容垂,免成養虎之患。王猛的看法兌現了。
淝水之敗,部分原因是慕容垂按兵不動,否則如他肯全力援助苻堅,該不會有淝水的慘敗。而慕容垂更是第一個離棄苻堅的異族大將。自己為何忽然想起這件事呢?楚無暇絕不是另一個慕容垂,她手上沒有實力,只要自己永遠不予她掌權的機會,她只能是私房裡的愛寵人物。他拓跋珪更非苻堅,只要楚無暇稍露背叛之心,他會親手處決她。張袞是過慮了。
劉裕進入卓狂生的營帳,這位產自邊荒的名士,正在木几上運筆如飛,為他的鉅著努力。劉裕想不到他仍有此閒情逸致,大感愕然。卓狂生停筆笑道:“劉爺來得好,我正寫到你‘一箭沉隱龍’那一章節。哈!劉裕取出五百石神弓,搭上破龍箭,拉成滿月,接著大喝一聲‘去’,聲震新郎河兩岸,接著破龍箭離弦而發,破風之聲大作,風雲變色,敵人皆驚倒船上時……“劉裕苦笑坐下道:“夠了……夠了!還有更誇大的嗎?你這本算什麼史?”卓狂生欣然道:“當然是邊荒之史,更是最有趣的史書。史書也有正史、野史之分,我這本是專用來說書的,自然以趣味為主,全是為娛人娛己,誇張失實點沒有問題,最重要是精神不變。任何人如沒有興趣聽這樣的東西,大可以給老子滾得遠遠的,去翻他奶奶的什麼正史,悉由尊便。老子寫我的天書,其他的便管他的娘。明白嗎?沒有人強逼你去聽去受苦的啊!”劉裕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卓狂生,這是個大情大性的人,熱愛邊荒集,比任何人更懂得享受生命,活得深刻動人。點頭道:“確有點歪理!不過大弩弓不是比五百石的神弓更有說服力嗎?”卓狂生道:“形象不同嘛!難道說你先坐在地上,窩窩囊囊的用腳把弩弓蹬開,再小心翼翼的把破龍箭固定在弩弓架上,惟恐出錯嗎?”劉裕嘆道:“說不過你哩!你愛怎麼寫便怎麼寫吧!”
卓狂生放下毛筆,道:“劉爺大駕光臨,未知有何吩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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