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則不勝凍餒,死期交急,剽掠則猶得延生,於是始相聚為群盜。
“啪!”即便早有準備,張百仁也依舊觸目驚心,當權者為了權利當真是無奇不用。從關內運米六十萬,兩個人推一輛車,每輛車上三石米,算下來怕是接近百萬役夫。而且道路艱險,關內距離此地距離又太遠,只怕還不等運到此地,糧食都已經被役夫吃光了。
吃光了朝廷的糧食,乃死罪一條,這是逼著人造反啊。
“最近大隋境內盜匪橫行,大小盜匪無數,各地官府根本就圍剿不過來。這些盜匪都是押運糧食的民夫,還有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聚眾為盜尚且有一線生機,不然只有餓死的下場。”張麗華開口。
張百仁面色有些蒼白的端坐在太師椅上:“陛下為何不肯開倉放糧,大隋可從來都不缺糧食,即便百姓不事生產,也足以叫我大隋百姓活三五年綽綽有餘。”
手中密信被扔入了火堆中,張百仁眼中滿是沉思:“王薄似乎該在長白山起義了!可有長白山王薄的情報?”
“這裡!”張麗華早就準備好。
張百仁接過密報,緩緩的拿在手中,過了一會面帶不忍之色。
“可要派人誅殺王薄?”張麗華咬著紅唇。
長白山有造反的跡象,最好是儘早彈壓滅火了事。
“莫要管了,長白山起義雖然有門閥世家推動,但終究給了百姓一條活路。如今盜賊無數,死了一個王薄,會有下一個王薄源源不斷站出來,此乃大勢所迫,官逼民反,不知陛下有何辦法彈壓!”張百仁眼中滿是無奈。
“這是關於竇建德的密報!”張麗華又掏出一份文書,如今十五年過去,天聽被張麗華打理得井井有條,成為了張百仁的左膀右臂。
接過張麗華手中密報,張百仁慢慢開啟。
說起竇建德,乃是漳南人,少年時便崇尚江湖遊俠,膽力過人,後來無意中得了祖傳密卷,更是習得一身好武藝,名聲傳出方圓幾十裡,為附近鄉黨所依附。
去年楊廣徵募士兵討伐高句麗,竇建德因英勇出眾,被選為二百人長。
要說如此,倒也沒有竇建德出頭之地,但其有個同縣孫安祖也因為驍勇善戰被選為徵士。與竇建德不懂,孫安祖卻不願意被朝廷徵調,於是乾脆離家出走,妻子又被縣令禍害,於是怒極之下刺殺了縣令。
殺官造反絕對沒有小說中那麼輕鬆,孫安祖逃亡到竇建德哪裡,被竇建德藏匿起來,官府追逐,一路順著蹤跡來到竇建德家中,竇建德對孫安祖道:“文皇帝時,天下殷盛,發百萬之眾以伐高麗,尚為所敗。今水潦為災,百姓困窮,加之往歲西征,行者不歸,瘡痍未復;主上不恤,乃更發兵親擊高麗,天下必大亂。丈夫不死,當立大功,豈可但為亡虜邪!”
於是二人就造反了!
“漳南,本官親自走一遭,去會會這竇建德,日後心中也有些底細。”張百仁面色蒼白,晃晃悠悠站起身,起身走出了莊園。
左丘無忌見此立即選了十幾位好手,緊跟著張百仁衝了出去。
走出城南莊園,瞧著莊園外無數流民,張百仁輕輕一嘆。這些日子張百仁開始施粥,因為人太多,糧食根本就不夠,只能每日一頓稀飯,眾人勉強不被餓死。
一眼望去,俱都是黑壓壓,看不到邊際的流民,在這寒冷的北風中,無數流民匯聚一處,搭建了一些木屋,倒也可以躲避一些風雨。
“唉!”
這些難民一個個面黃肌瘦,衣衫勉強蔽體,看起來好生的悲慘。
“先生已經盡力,何必在自責!”小雨輕聲道。
小雨,便是風雨雷電四大護法中的“雨”,陸家四兄妹中唯一一個女子。
如今陸家兄妹出關,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