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耿介聽她一言道破自己心思,自也大感震驚,他凝視眼前少女,忽然間莫名心動,隱隱想到:“這等姿色,這般賢才,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又怎配得上她?唯有我這般英雄,才可納她為妾。”他乃當世梟雄,最好強霸搶佔,當即改變心意,想將眼前這罕見美人據為己有,心中急思計策,嘴裡卻笑道:“好厲害的小丫頭,既然如此,請寬限時日,容我斟酌斟酌。”語氣極為溫柔討好。
陸揚明見姐姐脫險,放心下來,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姐姐,你為何如此委屈自己?”
陸振英微笑道:“揚明,爹爹常說,國事為重,私事為輕,你難道想不明白麼?只要能讓你迴歸儔國,重振朝綱,我區區一女子的婚事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嫁於諸侯公子,也不算得什麼委屈。”
此時局面冷了下來,眾人只喝悶酒。張千峰思緒萬千,心有不忍,雖不想陸振英以純潔之軀換得蛇伯援軍,但也不知該如何啟齒勸阻。他一轉眼,見對座盤蜒對他不停眨眼,張千峰心道:“這怪人又有什麼花樣?”遂凝神運功,霎時耳清目明。
只聽盤蜒對東採奇道:“小姐,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東採奇笑道:“你還有什麼顧忌了?但說無妨。”
盤蜒道:“你爹爹自個兒瞧上這陸家姑娘了。”
東採奇臉上變色,叱道:“你這張嘴當真討打,平素戲弄戲弄我,我還忍了,眼下又扯到我爹爹頭上?若被旁人聽見,不把你舌頭拔了才怪!”
盤蜒道:“古時傳言,說儔國陸家乃上古獸圍氏血脈,而北域泰家自古為白羽氏後裔,白羽氏代代與獸圍氏聯姻,已成天性。你祖母為泰家之人,你爹爹乃泰家旁系,自然而然,便易於對陸家女子動情。”
東採奇呵斥道:“你亂嚼什麼舌根?你也是泰家人,難道也。。。。。也喜歡那陸家妹子?”
盤蜒笑道:“有是有那麼一點兒心動,但坐在小姐身旁,倒也抵受得住。”
東採奇抿嘴一笑,微覺羞澀,說道:“你這人三心兩意、危言聳聽,我才不信你呢。”
張千峰聽得清楚,心中起疑,便望向蛇伯城主。
張千峰身懷仙力,目光敏銳,見此人舉杯飲酒之際,不時朝陸振英看來,眼蘊笑意,嘴角上彎,一副老來貪色的神情。張千峰嫉惡如仇,見狀如鯁在喉,暗想:“這城主若真有這趁人之危的念頭,我決計饒不了他。”他自身武功高強,又出身萬仙派,背後有逾十萬仙家高手撐腰,當世鮮有勢力能與之抗衡,自也不懼這凡間王侯。
又喝了幾杯酒,那東耿介趁著醉意,心癢難耐,有意今夜玉成好事,哈哈笑道:“陸家侄女,陸家侄兒,你們一路受苦,風餐露宿的,可真難為你們。我這蛇伯城地方雖好,尋常客棧驛店,卻比不得儔國皇宮舒適,不如你二人留宿我宮中,我派人好生伺候,絕不怠慢。”
陸振英道:“多謝城主好意,然則古人云:生人勿近,以防流言。我姐弟二人怎敢留宿伯伯內宮,催生流言蜚語?”
東耿介道:“我細細思索你先前所言,覺得甚有可取之處,你二人正當留宿,與我私下詳談,以圖大事。何況我北境之國,民風直爽,不似你們中原那麼多規矩,怕什麼誹謗?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說不定我今晚一高興,明早便替你姐弟發兵呢?”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張千峰“騰”地站起,朗聲道:“陸家姐弟託庇於在下,此事萬萬不妥,恕在下不能答應。”
數十年前,東耿介亦是當世聞名的武林豪強,名聲極好,眾人津津樂道,廣受敬佩。但自從他子承父業,當上這城主之後,多沾染酒色財氣,早不是當年坦蕩豪邁的大英雄。此刻聽張千峰壞他好事,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冷冷道:“仙長來此作客,還請聽主人安排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