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這微末本事,居然叫囂著要殺閻王?”
盤蜒分辨出那聲音是吞山。
他心想:“可我殺了你。”
吞山道:“我不服氣,我是閻王,你不過是仙殤留下的雜碎。眼下機會來啦,瞧我不吞了你?你雖無能,但我不嫌你本領差勁,我要借你身軀重生。”
盤蜒只覺思緒紛擾,腦子裡有萬軍交戰,但卻雷聲大,雨點小,波瀾竟反而漸漸平息下去。
他不禁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卻又連聲咳嗽,他突然間明白:這困擾自己多時的吞山煉魂,不過是他的心病,是他的胡思亂想,是他的恐懼與懦弱,是他內心深處的愧疚與煎熬。
他有吞山的記憶,他有仙殤的記憶,兩者並不互斥,是盤蜒的心魔在庸人自擾。
盤蜒隱約覺得自己這些年半夢半醒,那噩夢折磨著他,驚嚇著他,盤蜒膽怯著,逃避著,他並非不能融解煉魂,而是不敢,不願。
他連仙殤都怕,他甚至怕仙殤要借他身軀還魂。
。。。。。。
盤蜒,你這可笑可憐之徒,你做了幾千年的夢,時至今日,你居然還害怕噩夢?
我在那夢中死了。
你並未死去,而是醒來,你眼下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我並非自己,我是那夢的宿主,千年萬年的夢,萬萬的續夢鬼,我不過是另一個替死鬼,我難道不應該害怕?
你應當驕傲,應當喜悅,千萬年的夢,千萬人的魂,聚在你一人體內,你還記得你在那夢中是誰嗎?
我。。。我叫太乙,我。。。。我是個瘋子。
你是瘋子,但你也是真仙。
。。。。。。
千道思緒,萬般因果,瘋念惡念,苦痛挫折,在盤蜒心腦間交匯,在經脈中鼓盪,盤蜒陡然睜開眼來,一掌朝細脖拍出,細脖大駭之下,雙手一攔,整座山晃動不休,雪塊如天塌般崩落。細脖胸口破開大洞,他痛呼一聲,駭然喊道:“你。。。。你。。。。這是。。。”
盤蜒道:“莊周夢蝶。”體內仙家靈氣源源不絕,化作掌風擊出,那條蜃龍破空而出,威力更勝先前,細脖被掌力波及,厲聲痛呼,周身接連中掌,骨頭斷裂,心膽損毀,鮮血如大雨洩下。
盤蜒掌法越變越快,越變越奇,細脖一時毫無還手之力,但轉瞬之間,他高聲怒吼,身形急速脹大,變作一條百丈黑龍,尖嘴雙角,雙目如火,與那白龍咬做一團,雙龍墜落山谷,轟隆一聲,巨力衝撞,狂風驅雲,那高山再也支撐不住,山峰裂開一截,盤蜒等人也一齊摔落下去。
盤蜒一招手,那白龍勉勉強強,有氣無力的飛起,將眾人接住。霎時又聽一聲怒吼,那大黑龍破開層雲,咬了過來,正中蜃龍脖子,蜃龍痛的身子發抖,奮力掙扎。
盤蜒斬出紫劍,正中那黑龍額頭,這黑龍皮層本堅硬無比,但盤蜒這一劍卻將其破開一口,鮮血長流,黑龍痛的鬆開了口,蜃龍反咬過去,推動黑龍身軀,接連撞斷山峰,掃平叢林,在地上滑出老遠,這才停下。
盤蜒使得乃是莊周夢蝶功夫,喚出夢中真仙法力,便如昔日召喚蚩尤殘魄一般。他此時內勁體質遠勝過當年,又藉助吞山與仙殤煉魂的內力支援,可謂今非昔比。可這太乙真仙法功力太高太強,如此運功,耗費極大,已然支援不住,呼吸一滯,從龍背上骨碌碌滾落下來,身上裂開數十個大口子,鮮血染紅衣衫。那白龍也精疲力竭,再度消失,盤蜒又看那邪龍閻王,已恢復成長脖怪物模樣。
跳蚤喊道:“四弟!”將盤蜒扶起,掌心一拍,一股微弱內力湧入盤蜒體內,盤蜒感到真氣復生,精神一振,心底欽佩至極:“他功夫遠遠勝過另兩人,至此仍有餘力。”說道:“山峰倒塌,那天地大牢陣已散,咱們。。。。咱們快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