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怒氣狂湧,他定睛一瞧,只見渾身上下爬滿紅彤彤的小鬼,廖聞聲火氣更盛,彷彿熱氣蔓延至經脈各處,他大叫一聲,轟隆轟隆的,身上炸裂開來,搖搖晃晃,撲倒在地。
盤蜒“啊”地叫出聲來,腦中亂成一團,上前將廖聞聲扶起,見他身軀支離破碎,已然死了。盤蜒頓覺天旋地轉,心下連喊:“我。。。我殺了他?我出手怎地如此沒輕沒重?”盤蜒生平擊斃不少強敵,此刻雖驚,但也不如何悔恨,這比武場上不許殺人,否則便算落敗,盤蜒卻不在乎,只是他深恨自己糊里糊塗,拿捏失當,他本只打算令這廖聞聲吐血暈厥,誰知出手過重,竟令他爆裂而死。
盤蜒心中亂糟糟的,直想:“我吞了那閻王煉魂,若不加收服,出手便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稍有不慎,後果。。。後果何等慘烈?該死,該死的吞山,死了仍不讓我太平。”
張千峰等人已趕了過來,見廖聞聲已死,心中又驚又悲,但見盤蜒愣愣出神,又勸道:“師弟,這並非你的過錯。”
蟬鳴道:“廖聞聲強練天火劍法,亂了次序,這才走火入魔,自燃身亡,與盤蜒並無關係。”
盤蜒結結巴巴的說:“與我。。。。無關?”吞山煉魂又開始肆虐,盤蜒急於收服,變得渾渾噩噩,平素伶牙俐齒竟不翼而飛。
這飛空層會試非同小可,另一考官也是遁天層高人,苦朝派辛刺大師,他上來檢視,說道:“但也不可壞了規矩,此人與盤蜒相鬥倒斃,按理盤蜒不可再奪得此次魁首。”
蟬鳴搖頭道:“這並非盤蜒親手所殺,何罪之有?”盤蜒當年查出黑蛆教真相來,替他門下於步甲、召開元等弟子報仇,蟬鳴老道便似乎對盤蜒極為偏袒,這老道神通曠世,位高權重,這會兒一開口,與宗主發話幾無差異,張千峰、辛刺何敢不從?眾看客不明所以,也都道並非盤蜒過錯,見盤蜒神志不清,顯愧疚至極,反而生出同情來。
盤蜒突然坐起,朝蟬鳴乒乒磕頭道:“弟子累得廖聞聲師兄慘亡,如何敢得魁首?弟子倒行逆施,手段暴虐,還請祖師爺責罰。”
蟬鳴大聲道:“我說你沒錯便是沒錯,你給我鬧什麼枝節?你便是此次魁首,誰人不服,讓他來找我。”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吊墜,說道:“此乃抑揚神玉,極為珍貴,價值連城,其餘倒也沒什麼用處,數千年前凡間曾有君主願舉國求之,如今賞給你了。”
盤蜒大怒,想要連推帶罵的拒絕,總算在危急關頭定下神來,顫顫巍巍的接過神玉,隨手往脖子上一掛。
蟬鳴見他如此,臉色緩和,又道:“雨崖子,你好好勸勸你徒兒,喂他服下丹藥,再傳他飛空層的隔世功。”
雨崖子恭恭敬敬答應一聲,蟬鳴對眾人喊道:“比武已畢,諸位還不散去?”眾仙聽祖宗發話,哪敢逗留看熱鬧?不一會兒便走了個乾淨。蟬鳴手一託,廖聞聲屍首隨他浮起,依照聖陽派規矩,屍首當焚燬,獻祭火神,他徐徐飛行,不久便隱沒在山巔後。
陸振英等人趕了過來,雨崖子一瞧見陸振英,神色便有些嚴厲,陸振英朝她乖巧鞠躬,雨崖子咳嗽一聲,將盤蜒扶起,說道:“大夥兒都說你沒錯,你自己何必胡思亂想?隨我來。”
盤蜒望向陸振英,陸振英朝他調皮一笑,似再說:“讓你師父高興高興,不必顧及我。”盤蜒寧神靜心,隨雨崖子等人回了神藏派,來到道觀之中,雨崖子清退眾人,在蒲團上一坐,看著盤蜒,神色似笑非笑。
盤蜒道:“師父怎麼了?”
雨崖子道:“你與那陸振英入門不到十年,紛紛登入第四層境界,這世道變化好快。我當年也足足花了三十年功夫,才升至飛空,更花了百年才至遁天。”
盤蜒嘆道:“弟子也。。。。也不知,當是師父教導有方。”
雨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