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地睡了一覺,次曰一早感到神清氣爽,走出房門,突然又覺得西域的雪景還是很美的,遺憾的是已到冬末,積雪微融,再沒有那種新釀美酒的清冽。
這又是忙碌的一天,金鵬堡送來一名專治凍傷的名醫,帶來一些藥膏,抹上之後果然有效,只是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不太美觀,龐靖卻一點也不在意,就這樣繼續會見客人。
出乎大多數人預料,龐靖接見的第一位璧玉居民竟然是孟明恕,金鵬堡做出的示好表示在他眼裡似乎不值一提。
孟明恕自己也深感吃驚,他只是按照慣例派人給中原新官送去拜貼,全沒想到竟會第一個得到召見。
好在菩提園離官邸不遠,孟明恕沒一會就趕到了,氣喘吁吁,多半倒是因為緊張。
龐靖指著自己的臉,大笑道:“真抱歉,我本來沒臉見人,可是孟家跟中原的關係不一般,跟龐氏更不一般,我也就不見外了。”
組織西域各小國定期向中原納貢是孟家最核心的生意之一,每次從中原帶回來的禮物,價值總是遠遠高於貢品,孟家從中獲利頗豐,的確與許多官員關係密切,龐家是外戚至尊,自然也得到過不少好處。
孟明恕可沒想到龐家這麼重情誼,不免有受寵若驚之感,心裡的警覺卻沒有放鬆,於是語無倫次地謝恩,接著又說起孟家的衰落和自己的窮困,哀嘆不已。
龐靖的確不見外,像多年老友似地安慰孟明恕,尤其是對孟家遭劫一事很感興趣,“按理說那麼大一次行動,想保密是不太可能的,何以迄今還不知道是誰做的?”
孟明恕實在不想多談此事,只得敷衍道:“樹倒猢猻散,孟家大廈已傾,連奴才都跑光了,自保尚難,哪還有餘力調查此事?況且璧玉城跟中原不同,甚至跟西域其它地區也不同,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向來憑實力說話,現在的孟家,寧可不知道搶劫的人是誰。”
龐靖親切地將右手搭在孟明恕肩上,“現在不同了,我這次來西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給璧玉城選擇一位城主,帶來秩序與規矩,孟家遇劫的事包在我身上,早晚給你一個說法。”
孟明恕尷尬地謝恩,覺得這位新官實在太年輕,缺少經驗。
龐靖親自將孟明恕送到府邸門口,在他耳邊小聲說:“孟公子記住我這句話,孟家對中原很重要,我不會讓孟家就這麼受欺負,只要你指出線索,不管對方有強大,也不管孟家的財富藏在哪,駐在西域各地的中原軍隊,都會幫你搶回來。”
孟明恕差點當眾跪下,被龐靖雙手扶起,於是滿含熱淚回家,立刻手寫書信一封,派親信送到南城蕭鳳釵的住處,委託她向龍王說明情況。
他將孟家的希望都寄託在龍王身上,可不能讓那個多疑的年輕人產生誤會,不過獨坐房中,孟明恕隱隱有點後悔,早知中原如此看重孟家,當初就不該與龍王合作。
龐靖第二個接見的人就更讓璧玉城意外了,他甚至沒有在督城官府邸坐等客人拜訪,而是親赴留人巷得意樓,與曉月堂御眾師見面。
曉月堂在璧玉城公開亮相還不到一個月,誰也不知道龐靖是怎麼知道這個組織並且如此看重的。
這次會面持續近一個時辰,具體情況無人知曉,曉月堂**口風極嚴,龐靖的隨從全都等在樓外,沒有一個人陪將軍進樓。
龐靖沒在南城流連,返回北城之後又接見數人,直到入夜,督城官府才算安靜下來。
相關情報雪片似地飛到龍軍營地,供龍王與鍾衡分析,但是有一個人的拜訪是偷偷進行的,沒有任何資訊傳出去,龍王自然無從得知。
駱啟康早就等在臥室裡,恭敬地向新帥躬身行禮。
龐靖一臉興奮,再次牽動還沒完全痊癒的凍傷,面目稍顯怪異,卻阻擋不住發自內心的熱情,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