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宮中大型宮宴也不是沒機會看得到。
還有上巳節,也可以雙方遠遠看一看,比盲婚啞嫁好得多。
他以為只是說說,沒想到皇后自己去徐家提親了。
此事說到底也沒辦法怪皇后。
聽說徐家推了這門婚事,皇上並不意外,也沒一絲不高興。
稍在皇后這裡坐坐,他便離開了。
又去瞧了愉貴人和小女兒。
只有看著孩子時,他才真的高興。
嬰兒粉嫩的小臉,香噴噴的小衣服,都叫他卸了心防,從棘手的政務中抽出身來,享受片刻天倫。
愉貴人接過孩子,給了乳孃,自己給皇上捏著肩膀閒話家常,“皇上好久不到後宮,想是太過忙碌,身子要緊,有了太宰您還是多歇歇吧。”
“朕知道了。”
“妾身這兒日日燉湯,皇上可要喝一碗?今天燉的多,還送給曹姐姐一份呢。”
“朕也好久沒看望貴妃了。”
“皇上後宮這樣熱鬧,沒看過的姐妹可多著呢。”
她一副小女兒吃醋的模樣,惹得李瑕一笑。
“那朕去瞧瞧貴妃,她雖嘴上不說,心裡是計較的。”
李瑕又去了春華殿,貴妃得了訊息,提前在門口盛裝等候。
這注定不是一場開心的相會。
兩人在殿內坐下,貴妃為皇上盛碗人參燉烏雞。
“聽說皇后為慎兒說親了。”貴妃淡淡提了句。
“按理嘉兒比慎兒還大一歲,皇后倒急。”
李瑕喝了點湯,“你有看上的姑娘?”
“嘉兒晚些再說親也無妨,正是做學問的時候,急著成家做什麼。”
貴妃道,“前段時間給皇后請安,她還說不急,這改主意改得倒快。”
“聽人提起,皇后娘娘除了徐家姑娘沒看上其他家女孩子呢。”
皇上看了元心一眼,她不是善於掩蓋情緒的女子。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京中的好姑娘多的很,是慎兒配不上人家吧。”
李瑕感覺元心要說什麼叫他不高興的話了。
果然,元心起身向皇上下跪,“請皇上寬恕妾身偏聽謠言之罪。”
李瑕伸手去扶元心,她不肯起,“妾身思慮再三,只覺此事不稟報皇上,往小處說是後宮管理不嚴,往大了說恐怕對社稷有礙,可要說了,又顯得妾身另有用意,妾身兩難。”
“元心起身,有話只管講,只要有道理,朕不會計較。”
李瑕安然端坐椅上,等著元心開口。
她站起身,低著頭,臉上猶豫的表情盡落皇上眼中。
“說。”
“妾身只有一句話,皇上請思量——聽說皇上要設太丞一職,不知可有此事,若沒有妾身只是聽了謠言,若有請皇上思量訊息怎麼就無端傳出來了?”
李瑕平生最恨嘴巴不嚴之人,辜負信任,私傳訊息,都是他的大忌。
他沒表情,咬緊了牙,盯著元心,“那你這話又是從何聽來的。”
“臣妾不敢說。”
這便已是答案,後宮中她的位份只比一個人低。
“只是那位尊貴之人又是怎麼得到的訊息,妾身不知道也不敢知道。”